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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巴交的羊倌宋跟别人好了,这消息无疑像颗炸弹在平静的小村引起轩然大波。
羊倌宋才四十啷当岁儿,他瘦骨嶙峋,满脸胡茬的苦瓜脸老是像跟谁赌气似的。起初他只有三只羊,下地的时候就栓在河沿的树上,任由羊儿们自在觅食。自从种地实现机械化大大节省人工以后,他的羊群壮大了十几倍之多,因此得了“羊倌宋”的诨名。
放羊是个好活儿。羊群有自己的头领,那是一头健硕的大公羊,每天尽职尽责地率领着自己的子民觅食,嬉戏。羊倌宋慢悠悠地跟在羊群后面,到了水草丰美的地方,还可以悠闲得在树下歇个晌。
没几年,羊倌宋就盖起了五间大瓦房。
忽然有一日,一群羊变成了两群羊,放羊的一男一女分立在河沿的南北两岸。
春喜家里只有四亩多地,一年到头全靠丈夫常年在外打工挣钱补贴家用。春喜想挣钱,就跟丈夫商量着也买了一群羊。
在寂静无人的荒郊野地里放羊,春喜一个女人家未免有诸多不便,全仰仗着羊倌宋给自己壮胆。羊倌宋倒是不闲春喜累赘,因为两家关系本来就好,经常在一个锅里吃饭。
河水澄净,晃晃悠悠地倒映出蓝天白云,倒映出树木花草。羊倌宋和春喜时坐时立,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家常。
一阵微风簌簌的吹过,掻得人心里痒痒的。春喜紧跑两步去撵溜进玉米地里偷吃嫩叶的小羊羔。她脚步轻快,动作麻利。把小羊赶到母羊身边后,春喜顺势坐到了羊倌宋身旁。
羊倌宋正倚在树上打盹儿,听见动静睁开眼看了看春喜。天儿真热,薄薄的汗衫紧紧地裹着春喜浑圆的身子,鼓鼓囊囊的胸口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春喜怕热,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汗,羊倌宋看着那白花花的颈背咽了咽口水。
从此再放羊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分开了,而是一前一后相随着。
消息像长了腿似的,没多久就跑到羊倌宋老婆的耳朵里。老婆听说后瞬间暴跳如雷,把筷子一摔就气势汹汹地打上门儿去了。
春喜正在睡午觉,院子里晒了一盆水,那是准备晚上洗澡用的。羊倌宋的老婆本来想端起来泼到春喜身上,那该多痛快?奈何她身材干瘦,力气不够用,无奈只能抄起一把水舀子㧟了水朝春喜泼过去。
春喜睡梦中遭到惊吓,不等她爬起来,羊倌宋的老婆就跳上炕撕扯起春喜的头发。春喜本能的一翻身儿,把羊倌宋的老婆死死地压在下面。
羊倌宋的老婆一看双方力量悬殊太大,立刻鬼哭狼嚎诉起了委屈。那高亢尖锐的哭骂声穿透炎热而寂静的午后,在半空中回响,惹得多少人来围观。羊倌宋的老婆瞥见人家挤在窗户外面捂着嘴嗤笑,指指点点,越发觉得自己在道德上占了上风。
她是受害者,怎么闹都理所当然。可恨这不知羞耻的泼妇竟然还敢还手,薅下她一大把头发。羊倌宋的老婆一分心,后背早吃了好几拳,她被打地眼冒金星。
羊倌宋和春喜两家紧邻,听见隔壁闹得沸反盈天他却不出头,任由两个女人撒泼。
羊倌宋的老婆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披头散发的铩羽而归。她把衣服卷了一卷打了个小包回娘家去了,临走不忘回头看看自己的汉子。羊倌宋若无其事地蹲在羊圈外头抽烟,抽完后抬起一只脚在鞋底上把烟头摁灭,然后又掏出烟荷包卷了一支。
“那烟叶子还是我种的呢。”老婆满腹委屈地想,撇下抱着大腿啼哭的两个孩子毅然决然地走了。
羊倌宋的老婆不甘落败,她给春喜丈夫打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让他回来好好管教管教老婆。春喜的丈夫当即买了火车票,心急如焚的赶了回来。也不知道春喜这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男人只在家住了几天就走了。
这边羊倌宋的日子就比较难过了,春喜丈夫在家的这几天他要负责两群羊,还得按时回家给两个孩子做饭。又过了一个星期,在大舅哥的调停下,羊倌宋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老婆,她才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耀武扬威地回来了。
日子继续平平淡淡的往下过。
直到现在,羊倌宋的艳遇还是人们茶余饭后助兴的话题。谁也不知道其貌不扬、呆头呆脑的羊倌宋哪来的齐人之福。不过越是难以猜测越刺激人们的好奇心,各种版本不胫而走。
但是这一切都与羊倌宋无关,他照样和春喜赶着两群羊早出晚归,一前一后的相随着。两家重新建交,羊倌宋的老婆跟春喜又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不管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那家的孩子端一碗。
羊倌宋的老婆自从手里有权了以后,总喜欢扯着嗓子骂他窝囊,羊倌宋也不反驳。每当这时春喜就会正色教训她,语气亲昵而讽刺。羊倌宋的老婆对春喜唯唯诺诺,人都说两家人的亲密更胜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