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7日,我去看望姐姐,今天才知道姐姐47岁了,在离开姐姐家门口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姐姐的手还在电火炉上烤着火,低着头,姐姐嘴角上扬,由心里散出一个似山谷爬上山顶的心境笑容,姐姐的笑容把十几年的岁月笑成了一滴泪,轻柔地滑过我的脸庞,透过泪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一刻姐姐的笑把我带到了2003年:
姐姐是大伯的女儿,我与姐姐相差整整20个年头,那时候姐姐叫我小运,我就叫姐,平时和姐姐的交集就是过年,在我们农村,过年是我们最期待的日子,因为每年快过年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放假了,爸爸妈妈不会太紧张的询问作业,都忙着准备年货,对于孩子的我来说,这将要饱饱大吃好几天。关于姐姐的记忆,最深的就是姐姐家准备过年猪,每一年,姐夫都会亲自用碗端过来,几个大骨头,我啃的是满嘴油腻,油光满面。(比喻)
记得有次去姐姐家,姐夫没在家,我一进门就看到姐姐坐在床上,手上有一张20的人民币,姐姐那双乌黑乌黑的手在钱上摸来摸去,似乎在寻找一些东西,我叫了一声:“姐”。姐姐急忙把一只手收了回去,说了一声:“是小运啊,快坐床上。”我说:“姐,不用管。”我问姐姐怎么摸着钱,姐姐说是姐夫卖什么得来的,说是20元,所以摸摸看。我在姐姐家转来转去,姐姐没有管我,任我到处转。姐姐家里很整洁,橱柜摆在出门的旁边,依次是火炉,床,碗柜,碗柜里也很整齐,碗筷放在一个位置,锅瓢放在一个位置,只要去过姐姐家几次的,顺手就能知道哪是哪,从不改变一切摆放。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人生这个编剧总会把主角演的颠沛流离,跌宕起伏。随年,我跟随爸妈出门打工了,再见姐姐已是15年之久。
今天,得知姐姐家搬家到了县城,就陪同哥哥一起去看望姐姐,晚上七点,我和哥哥来到姐姐家门口,姐姐家是住在一楼,一进楼梯口就是,哥哥敲了敲门,姐夫不在家,哥哥叫了声姐姐,姐姐在家回应了一下,知道是哥哥,就说姐夫出去了,所以没开灯,哥哥说:“姐,我和小运来看你,那我自己开门。”说完哥哥绕到姐姐家窗户,翻到走廊里,从窗户伸手开了后门,进家摸黑开了灯,在给我开了大门,在明亮的灯下,姐姐坐在床上,一双棉鞋挂在脚上,头发没有扎,这一幕姐姐变成大姐了。我走到姐姐面前,叫了姐,我和哥来看你,姐姐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从我爸我妈我哥说了一遍,姐姐有些掩饰的说:一说就记起来了。我没在纠结姐姐的记忆,我转身坐在椅子上,向哥说有点冷,把电火炉打开吧,姐姐听到打开电火炉,激动的叫哥哥的名字说到:“你们走了记得把电拔了,我不冷的。”我知道,姐姐不是不冷。哥哥答应到姐姐:“这个没事,开着不用管,等姐夫回来在关。”姐姐更激动:“记得拔掉,我不冷的。”哥哥知道姐姐的,所以就答应了姐姐我们走的时候会拔掉的。电火炉打开,我也围着电火炉坐,我把电火炉往床边移了移动,离姐姐近一点,姐姐似乎感觉的电火炉的温度,就犹犹豫豫的把手伸了过来,两只手一磨一磨的烤着,我觉得冷,所以把身子往火上靠,离姐姐也更近了一些,我顺势的看了看火炉上姐姐的手,十五年了,岁月在姐姐手上留下的爬痕,是痕沟,顺着沟痕我看到姐姐这十五年的生活,这十五年的沧桑,我想除了姐姐那双乌黑的手,岁月给姐姐留下的太多太多了。
我起身在姐姐家里转了转,房间多了一个室内卫生间,独立的厨房,其他摆放还是一如既往,整齐,有规律,对我来说这是十五年的摆放,对姐姐来说,这是四十七年的习惯。
47分钟,我和哥哥在姐姐家待了47分钟,这47分钟我看到了一个四十七年的生活,哥哥家女儿也就是我小侄女要回家了,于是跟姐姐打了招呼,我去拔掉火炉的插头,我有些慢吞吞的,我还是有点冷,冷的手脚变慢了,我慢慢的关掉电源,和哥哥走出门去。
在离开姐姐家门口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姐姐的手还在电火炉上烤着火,低着头,姐姐嘴角上扬,由心里散出一个似山谷爬上山顶的心境笑容,姐姐的笑容把十几年的岁月笑成了一滴泪,轻柔地滑过我的脸庞,透过泪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只有一种颜色的世界。就像我们离开姐姐家,哥哥把灯关了,就剩一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