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了啊。哟,下雨了啊……”
“妈,我晚上不回家了啊,我去朋友那。哎呀,不是男朋友,您要是再催,赶明租一个弄回家去……”
“明明,我好累,这次打个车回去吧,等转正的时候咱们租个近一点的房子吧……”
听了这几句近在耳边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楚,我晃了晃头,使劲眨了眨眼睛,面前的场景慢慢地明朗了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正穿梭在拥挤的高楼间,磅礴的雨水横扫闹市的嘈杂。低洼的地面积了几处水涡,行色匆匆的路人一脚踩碎,带起了泥水飞溅。不远处出租车司机亮着空车的招牌招呼着等在公交车站台里的行人。
我打着一把黄色带皮卡丘图案的遮阳伞站在街角,人群自动绕过我向前涌动,像是海里的艳丽的鱼群,变化形状却不混乱。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我楞楞的看着面前人群,脑袋里一片空白。
夏雨来得又急又凶,遮阳伞颤颤巍巍,却终究不能遮挡我的全身,白色的帆布鞋湿透了,浅蓝白色条纹短t和及膝的背带牛仔裙也是湿漉漉的,颜色一块深一块浅。从街角的巷口吹来的一阵风,吹在身上冷浸浸的。
“姑娘,戴一朵黄角兰吧。”臂弯里挎着藤编篮子的婆婆笑意盈盈的问我。
她佝偻着身子,瘦小的身材显得羸弱不堪,她笑着,干瘪的嘴巴上扬,露出嫩红的牙龈,诡异的是眼睛却明亮的像得到惊喜的姑娘。老太太挪动小脚慢慢贴近我的身旁,浮在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露出的牙龈越来越多,眼睛也越来越亮。
巨大的脸庞猛然靠近,我诧异的看到她脸上细密的皱纹逐渐的变成了一道道可怕的巨大沟壑,在那沟壑之间的深渊里似乎还能看到卷起的风浪。
我猛然一退,突然发现了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周遭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喂,柳依然,柳依然?”顾西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头,我一个激灵猛的抬起头。
“吓死我了,慢点慢点,你怎么了?上课就看你在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