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餐厅门口,路雪追了出来。“妈咪,兆天说话的确过分了,我替他向简先生道歉。可是,兆天是真的很盼望您回家啊。这几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知道两年多连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他有多伤心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因为阿妈的事你们有什么误会,可是,就算他再不懂事也好,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几米之外的窗前,利兆天大口抽着烟,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那样骄傲的性子,要他去跟简非道歉,的确很难,尤其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或者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始终不能面对白宴的变化,可一切毕竟都回不去了。
好在路雪是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白宴看着她微隆的腹部,想到她特意飞到日本去找自己,还是心软了。只好抱歉地对简非笑笑,“你看,我话刚出口就要食言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始终家人最重要。”
“那,明天一起早茶?我请你,向你赔罪。”
汽车驶向利宅,终于还是要回来,终于还是要面对的。坐在车上,白宴拉着路雪的手,“你看你还是太瘦,要多吃点。怀着宝宝不要再乱跑了,啊?”
“妈咪,你回来就好了,阿雪陪着你,她也不会乱跑让你担心。再过几个月宝宝出生,我们一家就不知道多开心了。”利兆天坐在前排,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兴奋地期待着。
白宴便没有接话。
推开大门,佣人们全都涌了上来,“太太,太太”地叫着,倒是惹了白宴满眼泪,尤其是自小服侍她的莲姐头顶添了几缕白发,更是叫人一阵唏嘘。“太太你怎么才回来,你看我都老了。”莲姐扶她到沙发上坐下,端上参茶,“我们太太还是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阿莲你又笑话我了。你看看我不是也有白头发了?”她拨开乌发给莲姐看,发根处的确已经开始泛了些白。
利兆天听不得这样的话题,走过来揽住她,“妈咪永远都不会老。”不由她分说,带着她在屋子里打转。
“你看,你原来天天拜菩萨。你不在,连菩萨都想你了呢。”那洁白的玉观音面露悲悯慈和,仿佛要点化众生。
又拉着她上楼,“你的房间我一直没动,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是不是很熟悉很亲切?外面再大也没有家里好,对不对?”
见她不说话,接着推开第二扇门,“你要是不愿意住那间,这间房我也收拾出来了,昨天才换的全套家具,名师设计的,你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明天我再陪你去选。”
“你妈妈还是一个人住?”她终于开了口。
“是啊,她那个人啊,自在惯了,说住在这里束手束脚不方便。你想见她啊?那我叫阿雪给她打电话。叫她陪你逛街、打麻将、看马,好不好?”
“兆天,她是你妈妈。”
“可你是我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