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杂世界里的秩序

        今天继续临摹斯洛伐克艺术家Tibor  Nagy的风景油画,上次完成了底色的铺就,这次终于可以用刮刀往上面涂颜料了。

        对于画作的研读,我始终不得法。最初只能看到画面上有几朵白色的花儿,其余都是乱七八糟的色块,错杂地堆在一起,实在搞不清楚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花的部分也没有清晰的界限,倒是花朵上面的紫色比较炫目。对,炫目,就是这个词语,那块紫色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很美。刮刀的使用让柔弱的花朵有了冲击力,是一种奔放的生命的力量,那些线条很粗暴,很随意,但是撞击人心。

        后来在张老师的讲解下,终于看懂了花朵下面那些绿色的色块原来是错落有致的叶子,那些轮廓似连非连,但是只要你稍微加上一点点想象力,就可以把它们连缀成一片片美丽的叶片。忽然间,这幅画在我视线的延展中,一片一片叶子凸显出来;又随着我视线的游移,那些叶子又隐没在阴影里。这是一种神奇的体验,我的目光宛若微风,轻轻拂过画面,叶片摇曳生姿,俯仰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一幅画,在我的眼里,成了我喜欢的那个样子!

      终于理解了那些斑斓的色块为何不是具象的呈现了,原来,它们在等着我的到来。

        再仔细观察,叶底处还有一些更深的色彩,里面有神秘的紫,厚重的棕,燃烧的红,炫目的橙,安静的蓝……无法言说的色块融合又分离。

        张老师说,你看到了什么色彩就画什么色彩,我的调色板立刻活跃起来。本来对颜色颇不敏感的我,胡乱搭配,毫无章法,竟然也折腾出千般色彩,万般花样。等我开始仔细辨别每一种色彩的时候,颜色暗的那一部分的纵深感就出来了,就在那片叶子的下面,那里还有一个更加生机勃勃的世界——会呼吸的泥土,枯萎的野草,掉落的花蕊,应该还有甲壳虫、蚂蚁、蚂蚱、蚯蚓……

        驳杂的色块里,潜藏着一个秩序井然的世界!

        读懂了色彩的明暗对比营造出来的美妙空间,就需要用不同的技法来呈现了。上次是用薄画法涂的底色,每每上一种稀薄的色彩,都会和原来的色彩融合。那是任性的挥洒,是奔放的组合。而今天,就需要想清楚各部分之间的空间关系。在上面的要轻盈明亮一些,在下面的要沉重晦暗一些。笔画要加厚,颜料不能太均匀。

          完全靠颜料的涂抹方向和厚薄程度来呈现叶子的肌理,对我这个小白鼠来说,太难了。勉为其难画了整整一个下午,四个小时之后,终于感觉到似乎有叶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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