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
消息在小镇传开。很快,女人们便聚在一起对此事进行了一番异常严肃的讨论。只是,在长达两个多小时,喧嚣程度堪比一台戏的激烈讨论中,除了从未间断过的抱怨和此起彼伏的咒骂,好像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对于小镇上的女人而言这是十分令人沮丧的,毕竟,这可是这么些年来,她们如此正经八百的聚在一块商讨一件大事。后来,女人们开始惦记家里那一堆未做的家务和等着她们回家做饭的男人和孩子们。最后,女人们只好悻悻而归。但走之前大家都不忘相互提醒,一定要看好自家的男人,别再被那女人勾去了魂。而那个自家男人曾被勾过魂的女人则坐在门边,满脸愁容的接受着大伙的同情和安慰。
对于这件事,男人们显然比女人们淡定许多。至少他们没有像女人们那样大张旗鼓的聚在一块,搞个表决心大会什么的。但从他们经过她家门前时那窥探的眼神和嘴角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也不难看出,在男人们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外表下,其实是各怀鬼胎。
她自然是知道小镇上那些风言风语的,只是,既然她敢回来,说明压根就不在乎那些话。
在小镇赶集的日子,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袭如火一般的红裙,旁若无人的在小镇上招摇过市。女人们纷纷投来鄙夷和厌恶的目光,而男人们因为忌惮身边女人如刀一般的眼神,只敢偷偷地斜睨着她。后来有人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愤愤地骂到,“真不要脸!穿得再花哨也不及那天被扒光了好看。”立刻,一阵阵嘲讽的笑声在人群中回荡。有那么一刻,她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在人群中,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她当然记得,五年前的那个集市,她被女人的亲戚围打,有人不断撕扯着她的衣服。最后,当她满脸血迹,意识模糊的躺在满是尘土的街道上的时候,身上已经一丝不挂。第二天,她离开了小镇,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五年了,人们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回来。其实,女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五年来,小镇在她的记忆里永远都是痛苦的根源。她恨小镇,更厌恶小镇人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可是,她还是回来了。她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觉得她必须回来,这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