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斯堡王朝沉浮录(二)

1

1241年罗马东北方斯波莱托城外,一声嘹亮的鹰啼打破了葱郁原野的寂静,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荒凉的道路上,一名年轻矫健的骑手,身着贵族便装,腰悬利剑,带领一队健硕的骑士奋力追逐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雄鹰,这队骑士个个疲惫不堪,胯下战马也是大汗淋漓,却依然紧追不放,雄鹰的铁爪牢牢地抓着一只肥美的大鹅,这是腓特烈二世大帝待客宴会上的重要食材,而那名领头的年轻骑士,则是哈布斯堡家族现任家主鲁道夫·哈布斯堡。


 凭借办事得力还有嘴皮子也利索的鲁道夫初步的取得了腓特烈二世的信任,他身后跟着的这一队健硕的骑兵就只是信任的表现之一。

这场漫长的追逐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沉重的猎物让这只雄鹰飞得越来越低,越来越慢,长时间的追逐似乎渐渐耗竭了雄鹰的体力,而鲁道夫却始终如影随形,越追越近。终于,精疲力尽的雄鹰奋起余力飞向一座山谷,鲁道夫眼看目标即将隐入山林,不顾长时间追逐后战马体力即将耗尽,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响鼻声,立刻打马加速,率领手下疾追入河谷,只见低缓的河谷中水草丰美,一座几乎被荒草和灌木掩盖的破败塔楼静静地伫立在河谷旁的山丘之上,只见自己追了三天的那只雄鹰在此按落塔楼倒塌的墙体上,精疲力竭的它不再逃窜,但仍然牢牢地抓着自己的战利品,冲着鲁道夫发出尖利的鸣叫。

气急败坏的鲁道夫下马冲上前去,一剑便把老鹰杀死,夺回了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在宴会上的大鹅,所有的骑士爆发出一阵欢呼。此时天色已晚,疲惫的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他们才发现,这座不知名的塔楼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早已破败不堪,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它背山而建、易守难攻,而且塔楼下面的河谷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十分富饶。从当地人口中得知,这座塔楼传说是罗马帝国时代的边防哨塔。而这条河,则是泰伯河。河的下流六十里处,便是矗立了上千年不倒的罗马城。

2

罗马城内英诺森三世余威犹在,他的侄子后人称之为教皇格雷戈里九世,正在罗马城逐步收拢他生前忠诚的部下以及德意志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内对于腓特烈二世不满意的种种暗潮。


腓特烈二世祖孙三代,曾经掀起阵阵“斯陶芬风暴”,企图建立一个北起波罗的海,南抵北非海岸,囊括东方的拜占庭和巴勒斯坦广大地区的基督教世界大帝国。但是一个强大的世俗王权是教皇大人所不希望看见的。早在1225年,作为将其势力伸张到近东的重要步骤,腓特烈二世娶耶路撒冷王国公主约兰妲为妻,成为耶路撒冷国王,并且企图在圣城耶路撒冷为自己加冕的时候,格雷戈里九世就和他的矛盾公开化了。


他宣布,腓特烈二世此次东征是“为了窃取在圣地的王国”,并立即颁布破门令,开除其教籍,取消其东征资格。然而,腓特烈二世毫不在乎。1228年夏,腓特烈二世以“绝罚”之身,率军进行了一次近乎荒诞的“和平十字军东征”。由于他善于外交计谋,他同埃及苏丹缔结了反对大马士革总督的盟约,同时他得到了耶路撒冷和其他一些巴勒斯坦城市。前此,欧洲十字军尽管曾多次以极端残忍的暴力手段夺取圣城,但耶路撒冷仍然得而复失。此次,腓特烈二世兵不血刃,用谈判方法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耶路撒冷,因而使他成为圣墓的和平解放者。

但是,心胸偏狭的教皇格雷戈里九世,将圣墓的解放置诸脑后,继续责令耶路撒冷总主教不准给腓特烈二世加冕,并鼓动在近东的欧洲骑士团反抗腓特烈。与此同时,教皇在意大利也不顾什么“上帝的和平”,打破惯例,首次组成教皇国的武装“钥匙军”,攻入南意,蹂躏阿普里亚,企图摧毁腓特烈二世初具规模的改革成果,史称“教皇战争”。

然而,腓特烈二世在德意志条顿骑士团的支持下,于1229年3月顺利进入圣城。他从圣坛上取下耶路撒冷王冠,带在自己头上,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世俗加冕礼。然后,他回师南意,一举击败教皇军。随后,腓特烈二世乘胜以入侵“圣彼得的世业”(罗马)相要挟,迫使教皇格雷戈里九世与之签订和约,恢复其教籍,并承认了他对耶路撒冷王国的统治权。这样,腓特烈二世与罗马教廷的公开武装冲突,首战告捷。

此后数年之内,政教双方各忙己务,似乎相安无事。但在实际上,各自都在为下一个回合更为激烈的较量进行准备,特别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寻求同盟者。


教皇在意大利北部鼓动了“伦巴第同盟”,这一同盟的成员多半是意大利北部工商发达、实力较强的大城市,如:米兰、布里西亚、曼都亚、维罗纳、维钦查、帕多瓦和特雷维佐等。在托斯坎纳地区,由于佛罗伦萨在亲教皇的韦尔夫派统治下,亦投入教皇的怀抱。


而腓特烈二世伦巴底和托斯坎纳两大地区,并非是孤立无援的。他得到伦巴底的克里莫纳、贝加莫、帕尔马、勒佐、特伦托,托斯坎纳的比萨、锡耶纳的支持。这些城市或因封建贵族占统治地位,天生倾向于中世纪皇权;但多数却因力量不足,处于弱势状态,无法抵抗米兰的侵略和佛罗伦萨的排挤,因而依附皇权,寻求庇护。


1238年,腓特烈二世以德意志诸侯武装力量和强大的西西里王国为后盾,为建立统一的意大利政权,同罗马教皇和伦巴底同盟展开了决战。战争持续了三年。


面对腓特烈二世的凌厉攻势,教皇国岌岌可危。教皇格雷戈里九世恼怒有加,但无计可施。1239年,他只得故伎重演,将腓特烈二世第二次开除教籍,并伴之以精神宣传战,对腓特烈二世进行诅咒和谩骂。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格雷戈里九世从教廷档案库里,搜出腓特烈二世作为宗教怀疑论者,诸如“三个骗子”的渎神言论,广为宣传,企图利用欧洲基督徒的宗教虔诚心态,来削弱腓特烈二世军事胜利的影响。腓特烈二世则针锋相对,以皇帝的名义向欧洲王宫呼吁:建立君主同盟,共同反抗教皇异端。


1241年春天,格雷戈里九世拟于复活节在罗马召开宗教会议,密谋废黜皇帝。


3

宴会上,皇帝腓特烈二世毫无疑问是众人的焦点。但是皇帝在几位大公的环绕下去私密处谈论事情之后,场上的局势便热闹了起来。


鲁道夫一首的优美诗歌,将这些贵族们带入了爱情的背叛与忠贞的故事之中,许多在场的人默默记着诗歌,还有的贵夫人偷偷落泪为诗歌中主人翁的痴情而感动。


霍亨贝格伯爵布夏尔德三世的女继承人格特鲁德回味过来,她用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了鲁道夫一眼,周围响起了阵阵掌声,人们对鲁道夫这位不但战技超群并且精通诗歌韵律的骑士充满敬意,无形中鲁道夫的声望将通过这些贵族在整个北方流传。


宴会继续进行着,贵族们从长木桌上排放的满满的食物中自行享用,在觥筹交错中加深彼此的关系,这是维系意大利北方利益平衡的基础,宴会一直进行到深夜,鲁道夫疲惫的应付着好奇的贵夫人们,这些女人总是将战争想象的非常浪漫,而战争不管在那个年代,都改变不了它残酷的事实。但既然格特鲁德还有她的诸位女伴喜欢听,鲁道夫也耐起性子给她们讲解起来。毕竟,如果能够掌握霍恩堡公国的领地,再将之前家族的领地夺回来,有腓特烈二世撑腰,鲁道夫就能将阿尔萨斯、莱茵河流域和瑞士一带的领地连成了一片,成为士瓦本-原阿勒曼部族公国中最大的诸侯了。


宴会结束之后,表面沉静内心焦急的鲁道夫终于等到了腓特烈二世的单独召见,自此霍亨斯陶芬家族的伟大君主腓特烈二世承认了他的效忠。


1241年八月,腓特烈二世则攻掠教皇国,几乎占领罗马;

同时又指使比萨舰队在热那亚海面,成功地俘获了前往罗马出席宗教会议的数百名西欧高级教士代表团,扣作人质,押往那不勒斯,与教皇谈判。

年迈而又性格暴躁的格雷戈里九世,由于兵临城下并且全盘计划破产,愤懑而死。


腓特烈二世时期,德意志各地诸侯王公相继获得了税收权、铸造权、贩卖权等,这直接导致德意志开始出现严重的割据诸侯。意大利法恩莎的雨果三世劫掠了鲁道夫对外贸易的物资。对此,鲁道夫非常愤怒,他于次年对雨果三世发动了战争,并获得胜利。


这是鲁道夫第一次发动对外的战争,也是第一次模模糊糊的认识到自己的领军才能。

也是哈布斯堡第一次但远远不是最后一次,将自己双头鹰的旗帜插在自己有权继承的领土外的土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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