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南下
跑广东:作者家乡对外出跑天下的人称跑江湖,对去广东的人叫跑广东,也称跑广。这部小说是作者根据自己过去跑广的经历,揉合了作者家乡很多跑广者的传奇故事,创作出来的一部小说。
一题记
二零零零年正月初八日,朱冰背起简单的行李,来到湘中某火车站,搭火车南下跑广东去打工。
打工完全是被生活所逼。年前,朱冰的工作单位破产倒闭,朱冰成了名符其实的下岗工人,没有了工作,就断了经济来源,家里几张嘴就没有饭吃。
男人肩膀上是扛重担的,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赚钱养家怎么行呢。
春节还没有过完,就得准备行囊南下广东,打工去。那时候的广东是打工者梦想的天堂,年轻男女扎堆跑广。过完年后,正月初六日开始,因为南下跑广的人多,火车站总是人山人海。
朱冰从偏僻的乡村,和几个年轻老乡坐客车来到湘中某火车站时,只见火车站广场全是跑广的打工者,黑压压的全是人流。
朱冰和几个老乡请熟人提前买好了火车票,就不用到售票窗口去排队买票了,可是要想挤上火车,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熟人的帮助下,朱冰和几个老乡走后门进了火车站站台,找到那辆开往广东的临时火车。只见火车里已经挤满了人,有许多乘客正从火车窗口往里爬。
朱冰和几个老乡找了几节火车车厢,想要登上去,无异于白日做梦。火车车厢门口,过道里全挤满了乘客。
没有办法,朱冰只好选择从火车窗口爬进去,他攀着火车,从窗口里钻进去,然后把其他老乡一个个拉上去。上了火车后,朱冰就一股劲地往车厢里挤。
乘客太多,挤都挤不进,朱冰便在过道里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能站住脚就行了。
车厢里那股汗臭味,真的让人闻起来就想呕,可是没办法,再难闻的臭味,也得忍着。
因为,朱冰是去打工赚钱,要养家糊口,连这么一点汗臭味都忍受不了,那怎么吃的了打工苦呢。
火车终于启动了,没有准时在火车站发出,那时候的火车晚点,不准时开出很正常。因为是临客慢车,要给正常火车和快速火车让道。
不象现在的高速列车,准点开出,准点到达,分秒不差。那时候,就是始发火车都不一定准时开出,何况是过路停靠的临时火车呢。
绿皮火车(其实就是春运临时调运的火车),从湘中某火车站开出了,火车时速不快,咣当咣当地穿行在丛山峻岭之中。
火车开动后,终于有一些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把火车里的汗臭味吹散了,那刺鼻的味道没有了,朱冰的心里顿时舒服了一些。
可和朱冰同行的几个老乡爬上火车后,就被人群挤散了,各自为政,各顾各去了。
和朱冰在一起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她是朱冰的表妹刘梅。从家里出来后,刘梅就象跟屁虫一样跟着朱冰,生怕跟丢了似的。也怪不得刘梅,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跑广,什么都好奇,什么都不懂。不跟着朱冰这个表哥,刘梅跟谁去。
不过,朱冰也是第一次跑广,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刘梅跟着朱冰,完全就是给他添累赘。
自从朱冰把刘梅从火车下拉上来之后,刘梅就没有离开过朱冰的保护。乘客再多再挤,也不能把刘梅弄丢,这是刘梅母亲再三叮嘱过的,朱冰俨然成了表妹的保护神。
“哐当!”“哐当!”绿皮火车有节奏的响着,伴随着朱冰开始了跑广的艰难旅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