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园疏雨寒鸦来,夕阳镜里秋树生。孤月沉沉枫桥过,更漏声里逢故人。
从一个梦境跌入另一个梦境,重复跌宕的恐惧。独立而交错的情节蔓延,荒诞离奇却又沉湎其中无法自拔。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场景如何更迭,你都是我梦中的主角。
旧园疏雨寒鸦来,夕阳镜里秋树生。你说这是你写过最悲伤的一句诗。
我忘记了我们初次相遇的情节,只依稀记得那时你的模样:头发高束正好及肩,面容姣好,眼中少有的执着与纯净。我讶异于你灵魂美丽的绽放,你说你喜欢我不染俗尘的遗世独立。我们静立着,不说话,彼此的眼里心底都开出幸福的花朵。
初一时我一度抑郁,你抛下功课陪我疗养,你带我去看美丽的夜空,说月亮最能抚慰和疗治人心。而病中的我不相信任何人,常常对你发脾气。后来你遭遇不测,我从梦魇中醒悟,却再无回旋的可能。
花开花谢无论多么伤感,至少它还能随心所欲地盛开,而有些生命一旦绽放便不受自己控制,贪婪的野心和残酷的现实可以吞噬一切,包括生命本身。
“阿昭,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只是看着我笑,笑得惨白。
“阿昭,我可以忘记你了吗?”
“当然,其实我一直以来最不希望的便是你因我而悲。”
生命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你以爱渡我,自己却淹没于波涛之中。
岁月属于过去,路要向前延伸,人生的悲欢与无常,踏过的万水千山都值得铭记。我只希望待半夜乌啼霜正满时,仍有一帆斜月过枫桥。无论花谢颓靡,还是花开繁盛,我也只能做到如此。
我以为我能忘掉一切,直到那晚回宿舍时,一个不经意的转身瞥到后门一轮圆月从山顶上长出,月华流淌,往事重现,却因为突然记起故人的话湿了眼眶。
“月亮最能抚慰和疗治人心,却也能带给人悲伤和痛苦。”六年前你大我一岁,现在我大你五岁。你带走了月亮的抚慰,我只能默然写下诗章,为你而悲。
我为你的诗作续篇:孤月沉沉枫桥过,更漏声里逢故人。
那份因我的冷漠,在兀自燃烧后不灭的情感,成为我心里不敢随意提起的秘密。无心去懂的人,不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