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时都会面临无常的催逼与业力的显现。刹那间的起心动念皆是因果的兆示和循环。即便是春秋代序之常理,深情之人尚不能释然,而后经岁月之更迭淘洗或许还能接受。
可若既非常理,又非常情,而是宿命般难逃的无端变故,天数般既定的现实,该如何自处?
比如亲眼所见心爱的栀子含苞待放,却又无端泛黄并最终枯萎该作何观?更遑论至亲至爱至交之人无故离去?
视花之情犹如此般,视人之情又何以堪?
或有难以逾越的阻隔,难以跨越的时空,除了徒生无奈,又该如何消解?所谓志异穿越等无稽之谈,亦何尝不是抑郁于此,遂夸奇辞并述诸银幕笔端。
当无常业力显现,若一味听凭其随风飘转,放任自流,而后静待其变,结果往往只是徒增不安。
虽说起心动念即是因果,可一味伺定因果即能有所避免吗?
所谓的顺其自然理应收其心而放之,观其念而化之,而非无所事事以图逃避。任何妄图逃脱一时一事因果的人,最终往往却是反囿其中。
若无法按定力和观照力收其心、观其念,无法看清状况并随顺而行,那就通过守住呼吸之间的正念,抱一而居;通过反求诸己,忏悔已有之业障;通过体天地自然之精华,清净内心;通过感知苦而思维其中的无常和缘起,达至平和;通过伫中枢以玄览,虚神而静。
古往今来,无常之世事,有限之劳生,引发了多少的怅惋。其中不乏豪旷之语,张说叹曰:“共知人事何常定,且喜年华去复来。”东坡亦寄语:“袖手何妨闲处看。”吾辈且以此共勉,并自慰慰他,自觉觉他。于万千灯火之尘世,永保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