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病毒是一种什么病毒?
如果,二十章之前,你能猜出它是什么,那是我的不是;
如果,三十章之前,你还不知道它是什么,那是你的不是;
到了结尾,人人都知道它是什么,那是这个位面的不是。
这是一个残忍的故事。一个深夜,“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发送人声称他发明了一种最可怕的病毒。 什么样的病毒可以称之为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病毒?又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发明了它?
请与“我”一起踏上探索之旅:摔死亲生儿子的大学同学、种过罂粟、卖过母猪肉的哥哥和他做了宵姐的妹妹、谜一般的丝瓜杀手、以卧底起家的警队精英,还有,明眸善睐的警花…… 残忍,也许并不恐怖,于无声处听惊雷。
7
育才小学教师公寓6栋312。
出了大娘家,我给孙美芳打了电话,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告诉她,我是崖山的同学、朋友,必须和她见面谈谈。电话那头,孙美芳沉默了良久,然后挂了电话。我正寻思着将电话再打过去,她却发来了信息:育才小学教师公寓6栋312。
我惊讶于她发信息的速度,后来我才知道,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校办公室的打字员。
赶到育才小学,正好是中午一点。尽管今天的早餐颇为丰富与营养,但一路颠簸,我饥肠辘辘,不敢指望孙美芳还会给我下厨弄一顿午餐,我到银行取了点钱,随便找了个附近的小餐馆,点了个八元的盒饭。但是,饭菜上来后,由于心情恶劣,加上又极为担心小餐馆的卫生条件,尤其是我发现八元的盒饭,居然有红椒炒腊肉,而且腊肉还不少的样子,我就几乎没怎么下筷。
就是带着这样的身体与心情,我来到了育才小学的教师公寓。找到六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地报纸的报导中,最后有那么一段:“当地政府相关部门积极配合学校,稳定师生情绪,学校秩序正常”,这个所谓的教师公寓,离对面的教学区,不过一个跑道的间距。早上七点,王崖山狠心摔下他的儿子时,只怕对面的小学生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6栋312?看来是在顶层六楼了。我心中隐隐又疼了一下,这个楼层,显示了王崖山在这个小学里的地位或者经济条件。
没有防盗门,敲门后,我听到一双拖鞋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这是个长相普通的女人,而且看来身体不好,脸色苍白,在大家都穿着衬衣之际,她却还罩着一件很宽大的外衣。
黎小斐?
是。
她默默地让我进了屋,换了拖鞋。两室一厅的房子,看起来却很空。待我坐到木沙发上,她给我倒了一杯茶,另外搬了把椅子,坐到一旁,一言不发。电话里我斩钉截铁甚至是凶巴巴地要求“谈谈”,此时却无从启齿。
你想问什么。她很冷淡地问我。
是啊,从哪里问起呢。你知道七年前那件事吗?我问。
她嘴角牵扯了一下。这个学校,谁不知道?
我吃了一惊,那件事,整个学校都知道?
七年前,王崖山轻轻转动着手上的铅笔,用一种冷静的语调告诉我那整件事后,我想哭、想骂、想撕裂整个空间,想穿越。
现在,她的老婆,嘴角牵扯了一下,说,这个学校,谁不知道?
七年前,风华正茂的王崖山雄心勃勃地参加了高考。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他无比轻松、自豪、骄傲,还有开心。作为农家子弟,高考过后,他要参加“双抢”,抢收稻子、抢种秧苗――无论对谁来讲,这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然而,那一个“双抢”,是王崖山平生最愉悦的一段时期。全村的人都知道,为了抢时间,这个毛头小伙子,除了白天顶着烈日劳作,晚上还就着月光,继续割稻、插秧,很多人都听到,他还一边快乐地哼着歌儿――月光下,一个少年,尽情地在田间挥洒汗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他一点都不觉得累,他还一边快乐地哼着歌儿。
他知道,等真正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那将是喜悦的最巅峰。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双抢”,是他平生最愉悦的一段时期,已经是最巅峰。
他一直没有等到录取通知书。
这是个聪明甚至是可以称之为天才的少年。他可以精确地判断出自己的高考分数。于是,他开始不停地调查。最后,居然真让他查出来了,他被人调了包。这件事,对一个农家少年的打击有多大?对于所有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没有好的家庭条件的孩子来讲,高考,是这个国家最为神圣与平等的一件事情。
古人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人未必能切身体会,但每一个从高考桥上过来的都明白,这盗分之怨,人神共愤啊。
愤怒、热血的少年要找回失去的一切,他居然真找到了始作俑者,县教育局的某领导,他将自己的公子改名换姓,去了一个名牌学府,用的是王崖山的分数,用的是“王崖山”的名字,用的是对这个国家最平等的一件事的最粗暴地践踏。
可怜的少年却很快败下阵来。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试题。他悲哀地发现,他无能为力。他甚至想过鱼死网破。但那位窃取者冷笑着告诉他,我会给你找个好的复读学校,还会给你二万块钱,除了学费与生活费,你还能省下一万块给你爸看病。窃取者之所以选中了“王崖山”,除了他的分数,当然也还有可以轻易善后的原因。
于是,少年屈服了。
他能把那件事告诉你,说明你真是他朋友。孙美芳说。
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全告诉你。
我摸出一支烟,并且悲哀地预测到,从此以后,我是无法戒烟了。它是个完美的道具。我向孙美芳示意,她冷冷地道,随便。
我有些讪然,她却替我拿来了烟灰缸。点上烟后,我决定和盘托出。从那条短信说起,我一直说到那张报纸。
孙美芳自己喝了一口水,你应该知道,大学毕业后,崖山没有找到工作。辗转流落后,他回到了县城。为了照顾父母,他其实挺愿意在县城里找份工作的。但这个笨蛋哪里会明白,县城里是我们国家关系最盘根错节的地方。学校里会招我一个初中毕业生做打字员,因为副校长是我的一个瓜棚亲戚,也不会招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最后,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听说是找了那位县教育局领导,威胁他。那位领导的儿子,据说已经进入某个单位党组了。
那位县教育局领导?
是的,他的官越做越大了,所有老师的分配、调动都归他管。
我哑然。毕竟全校、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他掉包了王崖山了啊,官还可以越做越大。
崖山去了最偏远的一个乡村当小学老师。后来,经人介绍,我们结婚了。崖山在那个学校干得不错。但是,那里毕竟太清贫了,而且我们两地分居。我就要他调回来。他打了不少报告,包括越级的。我还帮他复印了不少荣誉证书。但都没有用。
我迟疑着,却没有打断她。在我说到那张报纸后,她喋喋不休说了这么一段,也许,作为一位母亲、一个妻子,她并不情愿回忆到那一天。
你要问什么?
我……
你想问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报纸上说我们发生了感情纠纷。
我如释重负。
前一天晚上,崖山知道了,我被人奸污了。就是那个县教育局的老混蛋。
男人,有时候真是很卑贱的动物。听到这里,我的眼神不可遏制的闪过一抹讶色,孙美芳绝不是个漂亮女人,她长相普通,甚至可以说平庸至极。
孙美芳对我冷冷一笑,脱掉了外衣。里面,是一件T恤。她的胸,高耸、丰满,不亚于任何一张丰胸广告上的模特。
没有理会我的尴尬与羞愧,她继续讲述:于是有一天,背着他,我带了一条烟,两瓶酒,还有一千块钱红包,去找那个老混蛋。我求他高抬贵手,将崖山调到县城里的育才小学。我说,您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却说,不,不是举手之劳,是举手指之劳。只要用手指在报告上划一个圈。他在我面前用手指划了一个圈,喷出一口烟。他用手指拈起我送的红包,甩甩,眯着眼睛听,多少,一千块?他冷笑,你知道我吃一顿饭、喝一次酒、洗一次桑拿用多少钱吗?
他将钱甩到桌上。
他戏谑地盯着我看,眼神却渐渐变了。大家都说育才小学的打字员有一对好奶子,现在看起来,果然够大。他起身关了门。我被他的话惊到不知所措,蠢到不敢动。他将手指举到我眼前,这手指,是可以划圈的。然后,他将它伸到我怀里,摸我的胸。一边摸,他一边说,好大,好挺,还够劲道。是一对好奶。
我开始哭,死死抓住他的手,往外扯,他的手就用劲往前推,推不动了,就张开手,手指钻过来,绕进来,在我乳头上划圈,他说,划圈。
我象个醉酒的人一样瘫软下去。
他扒了我的上衣,继续摸,还用嘴啃。真他妈是对好奶。够劲道啊。你这么个丑女,却有这么一对好奶。便宜你了。本来只想摸两下的,现在却搞得老子有兴致了。他随手抓起一本杂志,盖在我脸上,然后扒了我的裤子。
最后,这个混蛋将他那泡秽物全喷在我胸脯上。
如果说,刚开始,孙美芳对于细节的描述,还让我难堪和不好意思的话,随着她平静的叙述,我只觉得内心一片冰凉――她叙述这件事的平静,与当初王崖山在校园里向我叙述被人冒名的神情如出一辙。
若干年前,中国足球再一次出线无望,电视画面上,有个女球迷哭得梨花带雨,我身边的一位资深老球迷冷笑了一声,平静地说,傻吧。有什么哭的――他从此再没看过中国足球。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的标志,就是平静。
我默默地听着孙美芳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这一切,包括那细节。从这一时刻起,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那些或悲伤或喜悦的事情,留给人们的,就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和那些根深蒂固、永远抹不去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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