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姑娘,两载不见,如今怎可和这厮一般打趣我。”
司马狂徒很是不乐意地斜斜瞟了探花一眼,牛眼圆瞪煞气陡增。
原来这二人早已熟识,探花一阵无语,星眸望屋顶,对司马狂徒的牛瞳煞气视而不见。
“咯咯。”仙仙见及二人模样,顿觉好笑道:“狂徒,有你护着探花,百草城之内自然无人敢折了你狂爷名头的。”
仙仙一顶高帽子戴过去,顿时令司马狂徒飘飘然起来。
“那是自然,狂爷名头并非浪得虚名,百草城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司马狂徒咧着大嘴,神采飞扬地瞪了探花一眼,玩味地说道:“可惜啊!有人门缝里瞧我啊!”
言外之意自是再明白不过,探花懒得与这浑家伙一般见识,提议道:“仙儿,我与丁奇有丹战之约,是不是亦要去百草阁领取丹会玉牌?”
“这是自然。”点了点头,仙仙提议道:“即如此,我带你去吧。”
闻言,探花欣喜地点了点头。
“我也去。”司马狂徒也凑了一句,顿时一马当先,领路而去。
探花嘴角一撇,自是懒得管他,任由他去。
“狂爷好、狂爷好…”
“狂爷一日不见,又威猛了。”
“狂爷三日不见,又高大了。”
三人行于百草城的街上,司马狂徒那般个头儿当真是鹤立鸡群,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更令探花大跌眼睛的是,司马狂徒果真是大大的有名气,三人路过之地,不时地有贩夫摊主当街吆喝。
这吆喝的话儿,不是贩卖兜售东西,却是远远地向司马狂徒问一声好。
司马狂徒更是食髓知味乐在其中,对每一个向他问好之人,咧开一张大嘴嘿嘿一笑。
丹会开启第一日,百草城当真是热闹无比,宽阔的街巷之上,每几步便有摊贩摆出,每个摊子前几乎都有修士徘徊。
卖丹药的,售丹材的,摆着丹炉的,法宝满街摆,法器随意放,探花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卖猴的,不,应该是兜售宠兽的。
“吱吱。”仙仙臂弯里的小酒儿似乎未曾见识过如此喧闹的场面,小脑袋不时地转来转去,好奇不已,它小爪子里的那只金蝉却也迎合着嗡嗡鸣吟不止。
“这家伙还真在百草城有些名气不成?”探花嘴角一抽,看向面前一时风头十足的司马狂徒,颇有些吃味儿。
仙仙听他之语,柔柔一笑道:“探花有所不知,狂徒之初是一名乞儿,在百草城里讨着百家饭谋生,他天生麒麟臂神勇异于常人,若是谁那里有了力气活儿,皆会喊上他,如此一来,百草城里便有了些声名。”
她看了一眼那道高大的身影继续说道:“我曾听及父亲说起,那一年丹会,有一位摊主无故被一个大势力弟子当街击杀,狂徒为死去的摊主报仇,一箭爆掉了那人的脑袋,那件事情闹的很大,甚至连我父亲和张老后来也介入了其中,也正是那一次,狂徒才有了狂爷的名号,狂爷之名传遍百草城。”
“原来如此。”探花微微点头,对司马狂徒的恶感少了许多,对着狂徒暗暗作了一句评价:“或许,他是个善良的大块头。”
似乎感受到探花的目光,司马狂徒乱发下的牛眼瞪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冲着探花道:“怎么样,狂爷之名非虚吧!”
“得瑟。”探花买好气地怼他一眼,星眸一转,忽地计上心来,有心捉弄他一凡道:“我李探花亦是顶天立地的的七尺男儿身,从未服过他人,你当真想让我佩服你狂爷之名,须得做一件小事儿证明给我瞧瞧。”
身侧的仙仙见他如此,却是好奇地投来一个询问的眸色。
探花神秘地冲着眨了眨眸子,也不解释。
倒是司马狂徒咧着大嘴扯着嗓子道:“你尽管说来便是,若是我做不到,今日后我狂徒唯你马首是瞻。”
探花见他说的笃定,心中暗自腹诽,既然你如此托大,可莫要怪我整蛊于你这个浑大个了。
他托着下巴,星眸环顾四周,在诸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修士人群中瞟来瞟去,只见人影憧憧,悠悠荡荡间往来不绝。
却在那众里千百之中,一个秃头之人左掌托钵盂,右手持木鱼,身穿麻蓑衣,脚踏草结鞋,那颗油光泽泽的脑瓜儿烙印六点豆粒儿般的坑,在青天白日下,乍映着探花的星眸。
“就是他了。”探花确认了眼神,旋即指着那人对着身旁的司马狂徒说道:“那个,就是那个秃头修士,司马狂徒,若是你能打他三记光头,他若不还手我便服你狂爷之名。”
“切,这有何难,看我狂徒三打秃头。”司马狂徒也不做作,豪言壮语地应道。
“咯咯,探花怎好如此捉弄与他,若是被张老知晓定要治你个欺徒之罪。”仙仙好看的脸颊莞尔一笑,顿觉探花有些胡闹,又有些恶趣。
“无妨,便让这厮皮一下。”探花抿着嘴角,等着看好戏。
司马狂徒三两步追上秃头修士,蒲扇般的手掌陡然在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印了一记,他口中更是喝道:“原来你在这里啊。”
也不知他有没有控制好力道,只听一声脆响,秃头修士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那人阮自行路,被司马狂徒陡然间来了这么一下,旋即停住了步子,怔了怔奇怪地问道:“道友,为何无故打我?”
“啊哈哈,认错人了,从背影看来还以为道友是我熟悉的那厮,这才出手打了个招呼,莫怪莫怪。”
司马狂徒打着哈哈,胡言乱语地解释一通。他心中却是无耻地暗自得意道:“算你这秃头倒霉,这是狂爷的第一记,后面还有两巴掌呢。”
只是,司马狂徒认错的话儿听在探花之耳,顿觉好笑,不禁暗骂道:“狂徒这厮真是皮到一定的境界了,连出手打招呼这等无耻之语亦说的出口,当真厚颜无耻。”
旋即,探花打量了一眼倒霉的秃头修士,见对方面色古井无波不拘言笑,一袭麻簑衣倒是干净,光秃秃的脑袋两侧却生有一对敦厚的大耳垂。
恍惚间,探花似有一股错觉般,第一眼看上去觉得他像个弱冠年岁之人,第二眼在看,又觉着此人面容深邃,似饱含岁月沧桑,却是无迹可寻。在看第三眼,又觉得平平无奇,如镜花水月般无波无痕。
“怪哉,这秃头大耳的修士怎会让我有种幻觉。”探花晃了晃脑袋,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
探花凑近了几步,却是看到了更为奇怪的一幕,只见那修士手掌中的钵盂之内,赫然水泽湛湛,一条小鱼儿居然在其中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