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海中,我看到了曾经的、未来的自己

文/萧烔

01

自打开学以来,已是第四天上课了。老师们依旧还怕我们没从寒假中收心,跟前三天的几乎所有老师一样,她笑看着我们一屋子的人说,“刚开学,从欢欢喜喜的过年过渡到紧张繁重的课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

是啊,昨日还是烟花漫天的元宵,今日就要收拾行装、片刻不留地出发,不能留恋,不能往回看,定好的期限,却像一个个符咒一般强制着无数人,从在新年的欢喜团圆中到无可奈何的分离,直到变成最后一波春运中行色匆匆的一个过客,淹没在人海之中,消失在众人融成的一片相思留恋的汪洋里。

开学前一天,哥哥送我去车站。预算好了的时间,可以比正常时间充裕两个小时,而我们却生硬硬地困在一个个路口处。

一路上的停停绕绕,竟将时间拉长。我看着窗外的行人,有路上又吐又哭的女孩子,旁边站着不知所措却又万分心疼的父亲;有高中开学熙攘的人群,学生和家长们,都在水泄不通的路上,大包小包地挤着;还有上班的人们,大部分看着稚气还未消,在汽车站排队等候车的到来……

从那里,我似乎看到了曾经的,以及未来的自己。

没错,我也曾是高中开学时,沿路中纷嚷人群中的一个,我也曾在离家的时候流下眼泪,大部分偷偷抹去,小部分被发现滚落在地,身后有过黑暗空荡的屋子相守,也曾有过父母的无可奈何和心疼……

看着人群,忆着过往,仿佛我一直是一个恋家的角色。就连朋友都说如此,他们甚至形容不出来放假时候的我有多激动兴奋,同样也形容不出我想家时的安静沉默。

02

我恋家。

于是,我曾在开学前几天就茶饭不思,吃不下任何东西,没有心思去玩,只想陪在父母身边,享受假期最后的相伴时光。

可是,现实往往最令我们束手无策,开学了,不得不去上。

这大概是学生时代最稚嫩的忧愁之一。

哥哥劝我,不要预支忧愁,过好当下,勇敢面对。

后来,我试着抛开烦恼将在家中的每一天过好,哪怕假期最后一天也尽量不受影响,我会将含着的眼泪硬生生的憋回眼中,走的时候尽量带上笑容,离开的路上只允许回望一次,到了学校要快速收心,要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

这样走来,竟发现分离成了人世间的常情,如同潮涨潮落、月圆月缺一般无二。

我们无法把控它,唯有认真感受每一个当下。

月缺是画,月圆是诗,就是这个道理。

过去的我,就是那个下车在路边默默哭泣的女孩子。可是时间教会我,有些眼泪,并没有用,哭只是宣泄,真正起作用的,是你的勇敢和直面。

03

收回的目光在两侧的重重树影间游离,现在的我要奔赴目的地,如此,才会离目标越来越近。

车飞速地将枝叶繁密的白杨画成影影绰绰的虚幻,将工笔变成写意,眼前的实景越发模糊,脑海中的那群候车的上班族的身影,越发清晰靠近。

他们也是要离开的人呀。

稚气虽少尚存,低头摆弄着手机,忙碌在自己的世界,偶尔抬头看看车是否到站,然后又低下头,深埋下去,让人看不清其中所包含的喜乐。只有初春并不暖的凉风陡然侵袭,他们才会下意识的拉紧衣服,跺几下脚。

他们身后,没有不知所措的家人。毕竟他们都没哭。

可是,那个画面,却比上一个更加凝重。没错,不需要眼泪渲染的凝重。

突然想到,这是我最后一个寒假,很快,我也就像他们一样,只身闯荡在异地他乡,将所有美好的过往以及酸甜苦辣的跌宕,都埋在低头的瞬间。

不肯表露任何痕迹,心里下雨,面上阳光。

04

到了这个年纪,就得出去闯荡。父母也有不舍,只是在到了这个年岁,也就不想再去麻烦家人陪送,不忍看到他们湿了眼眶。

生活,要继续。

所有的片刻都不会为谁停留。

不管这世间,有多少离离合合,聚聚散散,太阳依旧会在次日清晨,毫无保留的将光芒投向大地。

你说世间事,多无情。

可追着时间奔跑的太阳,却将最柔情的光给了我们。

我们曾经年少,也终将长大。

看吧,眼前景象万千。一个社会是一个个人生的缩影,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的自己会是眼前谁的模样。看过形形色色,或许才能坚定目标。

我曾经觉得生活不易,人生太寡淡无味,人要从五六岁的小学一直上到二十多岁的大学,仿佛前路没有尽头。要么提前工作,要么毕业后工作,要想独立,就不能抛弃填饱肚子的本领选择安逸。

如今,习惯了每天朝升暮落的太阳,看多了阴晴圆缺的冷月,于是也就融入到了一年四季的喜怒哀乐中。

05

安逸的确存在,可那只是一些发生了的后话而已。

正当年轻,且不说有多少魄力,你的体力,脑力,魅力,努力,用力,恒力都是你变幸运的资本。

如此,你会发现,去拼搏去奋斗去变成熟去变幸运也是一种常情。

人,生而精彩。惨淡的,只是灵魂。

别嫌今晚的月亮不够圆,它会陪你无论天涯海角。

晚安,愿好梦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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