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宇宙里最无懈可击的存在,没有情感没有阻力,没有任何弱点,恒定坚毅的前进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他的脚掌踏过每一寸土地,从生机勃勃到腐烂消亡,他用出生连接死亡,把所有的迷茫混沌都覆手湮灭,你无从质疑他的存在,只能眼睁睁落入了他脚下的陷阱。——题记
chapter1
小猪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6年,因为种种原因断了联系,昨日偶然的一句问候,把我们多年未见时间穿针引线,用寥寥数语就串起了各自的人生轨迹。
90后见证了互联网的崛起,日新月异的世界被我们忽略不看,智能手机和淘宝快递的普及并没有让我们嗅到天翻地覆的变化,却把我们变成了一个个宅男宅女。
小猪喜欢看韩剧,迷恋一切有关韩国欧巴的节目,一到晚上,她便窝在床上对着电脑里的欧巴陶醉其中,十分自在快乐,还不时传出嘻嘻的傻笑。大学里没有其他的娱乐生活,学艺术的我们对学习不擅长也不积极,偶尔去图书馆抱回一两本无关紧要的闲书,装模作样的拿出本子抄抄写写,已经是在精力最盛的青春里做出最极致的努力了。
你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幻想,都是因为无知。
刚刚进入大学的我们尚还对生活充满无限想象,平凡但不甘于平凡,无知但不知道自己无知,愚蠢但不承认自己愚蠢。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傻乐的日子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儿时对未知的恐惧让我们只想着快快长大,成年后已经健全的心智又少了很多感性的辉光。如杨绛所说,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
上半辈子活在明天,下半辈子活在昨天,现阶段的我们急于追求下个阶段的人生,在老去的时候回首一生又无限遗憾,就像头吃尾的贪吃蛇一样,在闭环里打转,撞破头也找不到出路。
从喘不过气的高中时代脱离,自由散漫的大学让朝气过盛的一群年轻人充满空虚感,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大把时间。
学校社团的存在这时候就显得卡到好处,小猪和我在学校五花八门的社团里选择了一个听起来比较酷的——跆拳道。刚开始大量的基础训练让许久未锻炼的一众少男少女们意识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玩,才刚刚开始就萌生了退意,而且平淡无奇的训练没有任何的闪光点,以至可以在茶余饭后,都没有可拿出来嚼一嚼的谈资和炫耀。
在我们从社团里买了一套跆拳道服后,事情才稍稍变得有点意思起来,我们开才正式开始有了想坚持下去星点意念,毕竟17、8岁青春的面庞在一身劲装的衬托下,终于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小猪在某些事上是个认真得有点傻气的姑娘,在穿上新衣服训练的第二次,小猪就拉伤了腿,她想把教练要求的每个动作做得再到位点,那时的她坚信通过这一次次超过自己本身承受能力的训练就可以快速学会跆拳道,古人常说的拔苗助长就是这么回事。
在并不光辉的人生里,兴许通过一次小小的努力,就可以成为自己的英雄。
半途而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仅有的一点故事也因此戛然而止。后来我半背半拖的把小猪送回了宿舍,筋带拉伤虽然不算严重,但也因此无法参与接下来的社团活动,我因为没人一起作伴,同小猪一样没再去过那个见证我们短暂努力的社团活动室。
小猪并没有因此打消对生活的热忱,她参加了学生会,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很多活动,
和大批的年轻人一样,三分钟热度,坚持最多的事情就是坚持不下去。本想在青春年华的美好岁月能体验与众不同的人生,最后只是机械的日复一日。
我们只能感叹命运弄人,站在人生无数个大大小小选择的十字路口,眼见风云千樯,无数遗憾因此堆积,在往后的岁月,只能在繁星闪烁的夜晚窝在被窝里偷偷叹气。
chapter2
多年后,某一个稀松平常的晚上我刷到小猪的朋友圈,“婚姻是什么?万丈深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大学寝室一共6个人,有一半都已经结婚生子,小猪就是其中一个。从她失落的语气里我猜测,现在的生活并不十分尽如人意。
曾经天真活力的你转眼就嫁做人妇生儿育女,那么多梦想还有机会去实现吗?
那会儿,从垃圾大学刚毕业的我们像没头的苍蝇在求职大军里抱头鼠窜,学校里安逸的生活把本就不优秀的一批人培养得毫无长处,对社会天真幻想像一个彩色的泡泡在烈日下瞬间破碎。6月滚烫的路面,我们不停的走着,对自己的失望和怀疑席卷了敏感的自尊,刘海被不断渗出的汗水贴合在额头上,偶然瞥过路边的落地窗,反射出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我们祈祷着,希望时间过得快点,把这段迷茫不堪的时光统统翻篇,这样就可以继续年少无知的无畏,大步傲然向前。
小猪去了一家办公地点在市中心写字楼的设计工作室,做了一名工装设计师。巧的是和我仅仅隔一条街,虽然离得近,但初入社会的压力让没我们并没有和对方互相寒暄交流的欲望,忙碌一天好不容易挤上回到三环外的公交车,在出租屋里继续加班,画着一张又一张的图纸,赶着一个又一个的方案。
小Y和小D去了装修公司,都成了一名苦逼的设计师。就这样3年过去了,在职场上,我们终于不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开始有了选择的余地,不再为了房租发愁,甚至在父母的支持下,我们有了自己购车购房的能力。
正当我们以为事情开始朝向好的发展时,有一项无法忽略的选择,横亘在我们的前行的路上。
to be or not to be ,its a question
我没去参加她们的婚礼,只从朋友圈里的照片看见小猪一脸灿烂的笑容,阴霾的天气让本该梦幻绚烂的婚礼有了一丝丝不合时宜的真实。
站在人生的重要节点上,终于宣告进入下一阶段,命运瞬息万变,可那时的你只把它当成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多么顺理成章,不需要丝毫怀疑,像无数个普通人一样,在读书的年纪读书,工作的年纪工作,结婚的年纪结婚。
人越往前走,脚下无数条万里鹏程路都变成了蛛丝独木,眼见着路边花团锦绣,其实身入窄途,时常得提心吊胆,生怕一步走一步错。
就算事与愿违,悔不当初,再来一次你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除非,你已不是你。
chapter3
所谓命运,其实没有那么神秘莫测,你本有挣脱束缚的机会,可在那一刻,千万种选择在你面前,你还是选择了最容易的那个。
父辈们的生活方式曾被我们鄙视,围绕着身边一群人的机械生活,独独缺失了自己,只剩麻木的前行,轧过一圈圈的年轮,日子变得毫无意义。你恐惧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在房贷车贷在工作养家的漩涡里像机器一样的用力过活,完全不知到明天在哪里。年少的梦你不敢再想,也羞于提起,深怕对生活的无力感像狂风一样席卷你,无处可逃。
同学k毕业6年后还在迷茫自己的职业道路,这期间他做过许多不同工作,在原来的行业里没有坚持下去,但又迫于生计一切还得继续,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又去了几个公司,不慌不慢的耗过了最黄金的几年。一起同行的同窗好友已经相继安家落户,把所有的精力都换成在这个城市能继续扎根生存的养分。
眼见周围起高楼宴宾客,你终于着急了,没有重新来过的勇气,被现实磨光的棱角,你渴望一场巨变,能把这几年的时光瞬间扭转。少年鲜衣怒马,才气天纵,转眼被卷入时间的洪流里,只剩下一副千篇一律的面容。
多少豪情变念想,多少遗憾生妄想。
THE END
25岁以前,时间过得很慢,一天可以当两天用。25岁以后,时间突然加快,看不了多少风景经不了多少故事,年岁就见长。以为明日可见,然明日未必可见;以为年华可许,然年华未必可许。未曾鲜艳的活着,也别丢失了自己的颜色。
毕业几年我去了很多地方,去了西藏、去了色达、去了稻城、去了青海、去了敦煌、去了新疆、去了云南、去了贵州...,看到了草原,看到了雪山,看到了大海,看到了沙漠。
登上过雪山之巅,潜过海域之下;追逐过万里宵光曙,静候过长河落日圆。
眼界越开阔,感知越弱。所有的霞光万丈,星夜长河,赋予我的林林总总,并没好过多少人,未曾漂泊,却只剩缄默。或许世上不止质量守恒,幸福总量也守恒,有时候以为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生活又在前面挖了一个坑等着你跳,还未等你劫后余生,又掉进另一个漩涡。
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你逐渐洞悉的生活的把戏,找到生存的规则,发现待在原地是最不明智的选择,穷极则变,不破不立。拖延和胆怯会毁掉你,别彷徨,别失望,继续顽抗。
对现状感到焦虑,又没有毅力改变自己,任由风霜爬上你的面容,任由挫败凉透你的热血,任由世事麻木你的内心。最终你掉入时间的洪流,变成一粒沙子,事与愿违,身不由己。
I hope you have the strength to start all over again.
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