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惊蛰已过,螽斯衍庆,下了几天雨,气温骤减几度,乱了季节,衣物脱了又添。说沾衣欲湿杏花雨,不全然,前两天突如其来的雷雨,急促而轰然,里里外外湿了个透彻,坐在办公室不好动弹,一走路,鞋子湿透的吱吱声便走了出来,实在尴尬,硬是暖了大半天才干。
今日稍好,小区的梅花七零八落,腊浅香淡,仍有几缕残余,玉兰这个时候开了,羊脂玉一样缀在树枝上,叶子没有长出来,茶花也是一树的白,有些浅薄。早晨走过地铁口,匆匆一瞥,迎春花开了满怀,黄色的一串,一串的一片,不深不浅的颜色,也属三月天的模样。
三月真正的样子,是溪桥河畔,看杨柳依依,一半绿腰轻柔,一半新枝画水。你可以想到拂堤杨柳醉春烟,故而想到春似梦,柳如烟这样诗情画意的场面,想到吹面不寒杨柳风,也在把春风的温柔说尽,全赖杨柳动静之间把春风演绎,宛如仙子长袖善舞之际一颦一笑,妙不可言。
自古杨柳是美的,不仅景美,更有意美,古人以柳为留意,客舍青青柳色新,阳关送别,一唱三叠,朋友不舍之情在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背井离乡之情在柳。候馆梅残,溪桥柳细。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离愁别绪也多附情与柳。还有章台柳旧篇,把相思之情也寄托于柳。
我喜柳树,江南次之,最喜欢北方的柳树,不柔不软,遒劲有力,一棵孤零零的立在旷野中,很有英雄气概。三月时,麦苗返青,柳树长出新叶,似乎是一夕之间,到了农历三月三的时候,需折柳挂门,以念清明。小时候,每年折柳非我不可,如今身在异乡,已多年不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