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发丝从指尖滑落,她不经意间瞥见窗外最后一瓣粉红,桃花被风惊落,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你在干什么?”那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她。
“补衣服啊!”她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针线,似炫耀一般摇了几下。
“哎,你补衣服,算了吧,还是我来。”那人摇头,无奈的接过她手中尚待缝补的衣物。
“什么嘛。”她歪头不高兴的撅着嘴,“我就试试,又不会怎样。”
那人笑了笑,说道:“是是是,我的大小姐。”
“嗯。”她不爽的捏了捏衣角,扭过头去。
睁开双眼,攸然被身上素白的衣裳,闪花了眼,她不甘心的握拳,片刻后又缓缓松开,眼前白晃晃的一片告诉她,今日已不同往昔。
她发泄的扯着灵堂上的白花,那人仿佛又走了过来,轻轻地拥住她,好似对她要说乖乖的。
“我没有闹……”她说。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在素衣上绽放出一朵花来。
又是一窗冷雨,还是身边的这盏灯,只是高烛红妆不在,唯有寒月残照,对影三人。
她想,若是那人还在,该有多好。
那人走过来,轻轻地靠近,她把头搁在那人的肩膀上,把玩着那人的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
“嗯,昨天夜里。”那人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那你为何不唤醒我?”她赌气一般低下头,“是不是你不爱我了?”
“怎么可能?我的乖宝儿。”母亲笑着摸摸她的头。
“娘亲不准摸头”她撒娇地抱住母亲。
旧时书一页页翻过,过去的岁月,一寸寸的在心头回放。
母亲是一个伟大的词。
她只想让眼前的这一半清醒一半迷茫交错,只因梦中或有那人相伴。
她觉得,她一直活在天上人间。
花谢了春红,她捧住从窗外桃树上摘下的桃,可这桃是春天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