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活,从楼上下来,她已感觉肚子里传来咕咕叫的声音。但她遏制住食欲,拐进旁边的小店,掷出5元钱,提溜出一袋饼褶。
饼褶金黄色,圆圆的稷米面饼两两相对,拿在手上,油油滑滑,软软糯糯,咬一口,香香甜甜,唇齿留香。
她没有回车上,车上已被太阳蒸的要沸腾了吧!顶着烈日,她徐趋而行,直奔东面的人民公园。
前段日子没有活干的时候,她都来这里歇脚。这公园四边挨着大路,无论从哪一个边上进来,都能观瞻其全貌。她曾信步游园,发现园景的布置分为三个主题:运动休闲、名人画廊、爱国教育。运动休闲占了园景的大半个区域。
她看过年轻人打篮球,也参与了老年人的广场舞。曾在健身器材前舒活筋骨,音乐喷泉下驻足赏玩。她流连这儿的茂林修竹,曲迳疏篱。也艳羡池鱼溪水,小花烂漫……
现在,她再一次来看她。
身着肥腿的长裤,紧身的背心。肩背着鼓囊囊的背包,单手用褂子遮住黑红的脸。穿行于挨挨挤挤的饭店门前,她步履蹒跚,觉得自己像极了穿越城市的打工汉。茫茫天地间,飘若浮萍。
她从人民公园的西南角踅进来,蜿蜒小径的尽头,是一个木质长廊,长廊东面临水,西靠大路。北面可以遥望修竹,长亭。长廊里的那一排座椅,舒适的可以平躺着睡觉。她就经常见到一些打工的汉子们,脱了鞋光着膀子,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生活过。
上一次她从市里匆匆忙忙赶来时,也曾在这里休息过。那一天,长廊被占着,她去前边带棚的亭子里眯着眼睛小睡。亭子里,阳光斑斑驳驳抚摸着眼睑,很不舒服。亭外,汽车的轰鸣声掀着热浪一阵阵袭来,让她不能安眠。
这一次多么幸福啊!她信步而来,发现长廊下空空荡荡,只有阴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层层叠叠的墨绿,上面浮起黄红的花色,瘦瘦长长,吹着小喇叭,翘起婀娜的身姿。
“凌霄花!”她脱口而出。五年前她曾开在朋友家的墙面上,那天,她被这满墙的迎着太阳盛开的自信震撼到了,她喜欢“凌霄”的名字。女子本弱,有了凌云之志,不也可以撼动霄汉么?
没想到,她竟然与凌霄花再次邂逅。以前只知道围绕长廊的是攀缘植物,葡萄藤,亦或是葫芦吧?现身了,竟然是凌霄花!
凌霄花的藤蔓都有甘蔗粗细,虬枝密密匝匝,在长廊上空织成一片穹顶,分披开来,自然垂过另一边。叶子挨挨挤挤散布其间,似乎要将斑驳的光影剥离出去。
仰面躺下,四面的风悄悄过来问候,让她觉得这里有烈日下的清凉。眼前是一片静寂:蛙鸣咕咕嘎嘎不绝于耳,鱼儿忽而远逝,戏水之音也是一首动听的曲子。旁边草丛里,虫儿呢喃;吱吱喳喳的乐音自然屏蔽了远处车轮的辗轧声……
她在这天籁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