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件事情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触及直到看到简书里笔友的文章《远方的梦》之后写留言想到了已离开6年的小B了。

      一一年的寒冬，南方的一个小镇上长不大认识了即是打手(混混)又是小赌场老板的小B。

      初次见面时他是跟着3个中年男子身后。“服务员给我们老大来杯上好龙井”他是第一个先开腔的人小B。

       这时候其中一个穿着巴宝莉衬衫的人说话了：老大，你今天心情还不错。晚饭酒喝了不少。

       脖子里戴着拴狗链子(黄金项链老粗老粗的那种)把中间键镶着钻石的手机随手丢在桌子上。应了句：呵呵！

       巴宝莉衬衫男子：“这是我们老大茶水赶快上，叫服务员快一点”。

       “好的、他是你老大”！性格孤僻的长不大说话也不好听。

      “妹妹不用怕”小B说。顺手把LV包放到了身后。

      长不大这才注意到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大眼睛身材瘦小但是人特别精神。更精神的是寒冬腊月只穿了件羽绒服还敞开着怀里面没有衬衣或打底。“这人也太奇葩了吧”！长不大心里在嘀咕。随便他们说什么。都只是：好的、好的、

        他们的茶水送完后，服务员们在小声议论这几个都是混的。混的还风生水起呢十天半个月澳门跑(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随便他们是干嘛的。关我屁事长不大心里又在嘀咕了。

        再见小B时是他一个人来的，“只要杯茶水”？长不大问到。他依旧是羽绒服敞着怀没有打底衣。

        小B忍不住笑了，“你还蛮凶的吗？”

        “有吗？倒是你大冬天只穿件羽绒服不穿打底的也真是个奇葩”。这次长不大忍不住说了出来。

          小B哈哈乐起来了“13……44444这是我电话、以后在这有事找哥”。

           “我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跟人打架”？长不大又没好气的说。

         我上次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有个性。不像其他服务员老油条。你的性格容易吃亏。社会是很黑暗的，出门在外一定得保护好自己；我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

        “你有妹妹吗”？长不大问道。

        “有个弟弟，不过跟死了没区别”。小B表情凝重了……

         “为什么这样说你弟弟”？长不大心里嘀咕这人肯定受了刺激。不然哪有这样说自己亲人的

       “三年前他在广东捅死了人判了死刑”你说他跟死了有区别吗？只是还没执邢而已”。我去看过他几次，他都不见我。还让狱警捎话说他已经死了不要去看他他谁都不见。小B情绪有点激动的说着。

      “你父母一定特别伤心吧”？长不大心里咯噔咯噔的这话题太沉重。

        小B的脸却僵硬着微笑了：“父母管不了也不管”。

       哦，也是。大人总是有大人的想法跟理由。小孩子谁又会特别上心呢？长不大喃喃道。

       小B哈哈笑了，这次是真笑：“你还真逗，上次来我喝了很多酒。今天也喝了不少；我等下次请你吃饭！

        “没喝过，择日不如撞日。我请你！不就吃餐饭吗？麻辣烫。贵的我请不起叫外卖来。外面太冷我可不想出去。喂！麻辣烫吗送份外卖过来……”长不大不甘示弱的打了麻辣烫电话。

       “哈哈，真有你的。我叫小B，你呢”？

        “叫我长不大吧”。

         “天冷了照顾好自己，我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跟当初踏入社会的我一样，也是这幅德性”。说完小B沉默了。

        长不大想了想：“你爸妈从小也不管你们”？

       小B说：我们老家在四川乐山离座大佛。我们是山沟沟里，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广东。几年回一次，没人管我们这些野孩子。早早辍学我跟着老乡来了浙江，年幼的弟弟去了广东。这不他出事了……说着说着小B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了

    长不大马上扭头谎称去拿麻辣烫，走出去看麻辣烫来了没。还真巧麻辣烫来了63块钱的。拎着走到小B座位旁边，此刻他的茶已经冷了。一口没喝；“麻辣烫来了，开吃吧。得啦啷当，嘿嘿！还有你的劲酒”长不大笑着说。

    “真吃了啊，正好饿了。你也吃”；小B恢复了微笑的表情。“我不吃说了是请你吃的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不能吃。”长不大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在家时吃的最多的是洋芋(土豆)，呵呵，你们那吃什么”？小B边吃边问。“我们吃玉米馒头大米反正就是杂粮吧”。长不大想了想说。

    “洋芋种在山里，要用竹娄一框框背下来。因为穷每天基本都会吃。这麻辣烫里的土豆没我老家的好吃”……小B喃喃细语的说着，仿佛变成了很乖很乖的小孩子一样了……

    “我们也吃，只是不种。种花生红薯小麦玉米；我最讨厌红薯，冬天早上的玉米汤里都会放”。长不大抱怨着

     小B把一瓶250毫升的劲酒喝完了，麻辣烫只吃了一点。

     “”谢谢你的麻辣烫，我最近还会来。后天傍晚”。小B说着起身要走了。这已是夜晚十点钟多点。寒冷的冬虽然没有飘雪但是西北风呼呼的吹打着橱窗。沿海区域的冬季格外的寒，那是湿冷仿佛能吹进骨髓的冷。

   小B敞着怀坦着胸走出去瘦小的身躯消失在路灯下。

    第三天长不大休息了，第四天去上班店里同事说小B来过。还是一杯茶坐了很久，说是等长不大。同事们告诉他长不大休息了。

    没过一个小时另外一个老同事跑过来跟长不大说小B挂了。就在今天凌晨……

  “”你有病吧？一大早的说小B挂了”？长不大反应特别强烈。同事说：“真的，没开玩笑。像他们这种混社会的，命就像流浪狗一样现在在二院的太平间里放着”……

   长不大心情顿时糟糕了，“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说他昨天晚上还来过这里。今天就挂了？怎么可能，不可能。我再问问看”。

   九儿你来的时间久，跟你打听个人。小B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四川的小个子他让我叫他小B。他挂了？真挂了”？

  “你说的是东山头开场子(赌场)那小B吧？是的他今天凌晨挂的说是猝死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镇子才28岁啊。他昨天傍晚还来过这里一个人坐着喝茶呢”……

    长不大内心很崩溃，怎么会怎么可能挂了。他才28岁啊？好吧，我没问过他几岁只是觉得他还没多大。长着一张娃娃脸……

    太平间，去看他吗？真的要去吗？就两面之缘的人。真的要去看他吗？长不大你想好要不要去看他。太平间这个阴森的地方真的要去吗？长不大内心纠结着……

     “黄包车、带我去二院”！脚蹬三轮的黄包车拉着长不大跑去破旧的二院；“太平间在哪里师傅”？长不大没去过。看门的大爷指指二院墙后面的那间小房子“就那”！

    长不大害怕倒是不害怕，就是心里不舒服。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想不通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他家岂不是绝后了？他爸妈肯定得哭死。

   想着走着就到了，幸好还没拉去横河铁皮新村(火葬场)。不然就看不到了，太平间里只见一单人床上寿衣裹着个小孩子摸样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然而再没有他人了除了长不大。狭小的停尸间竟然一点都不诡异阴森有的只是凄凉……

    长不大开口问：“这是小B吗”？

    那夫妇并没有流眼泪，赶快走过来应声：“是的。我们还在加班就接到电话连夜赶飞机过来，我的儿他就这样了走了。他弟弟还在监狱，他也不顾我们老两口就这样撒手走了。儿啊！你让你爸妈以后日子怎么活吗？”……

    看着被裹成粽子一样的小B长不大心里反而平静了，这家伙可能累了。走了也是解脱。惦着脑袋混社会什么时候是个归宿？这样走了也算是没有痛苦。只是可怜了他尚还年轻的爸妈……

     本来就瘦小的身子被黑花寿衣裹着，头上戴着帽子脚上绑扎着穿着绣花寿鞋。脸上贴着黄纸。哪还认得出来？还是走吧，不看他了。越看越觉得人真没意思，前两天还好好的说话现在就躺着一动不动……

       长不大走出太平间，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小B的妈妈。“阿姨这是一点心意你们节哀顺变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人死不能复生”……

       小B妈妈这才哭了，眼睛红了。止不住的点头……

     长不大回程没有坐黄包车，两公里的路硬生生走了两个小时。边走边想人到底在活点什么呢？真没意思。说没啥都没了，命没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只能给别人留下记忆，而自己啥都没有了……

    过了好久好久长不大都不敢看劲酒跟还有麻辣烫。这会让她想起已经走了的小B。虽然加起太平间那一面总共才三面之缘，但是却这辈子都忘不掉了。死亡对她来说太沉重，重的放不下。这一切都是命吗？不，一多半是自己把握，而剩下的那一丢丢是需要父母去引导而不是任其自生自灭！

      身边的人，离开的。陪伴的都是缘分。明天跟意外谁先到来谁也不知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爱自己！活好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