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 ; 天雷震震,夏雨雪,天地灭,乃敢与绝。
暮春之时,万物黯然,天墉城,龙渊阁 。
默然间,一位美丽的紫衣神女从殿外踏雾飞来,手恃一把五玄琴。
没过多久,一曲天外玄音悄然在大殿里奏起;此时,天墉城主独坐榻上捧着一壶浊酒,饮去过半,他的心却未静下来。
只见他坐在上面,双目经闭,随口只道:“登昆仑兮识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十二玉楼春,又有十二玉京神女。十二玉京各置阁楼,以乐神玉英之魁,登玉楼兮识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上古卷轴之<亭台楼宇>有记载道: “ 龙渊阁,大楼以莲化黄金,筑龙渊阁,阁里有玉京,瑶珠玉石其表,言天上陨星精,一饷看花凝竚,因念我西阁,玉京神女真素,怪无般野蔓闲藤,缭绕琼枝妒。 ”
乐神玉英身附于殿下坐榻,手弹着玄琴,正当她抬头疑望着天墉城主,虽见她一言不发,面容确是历历在目,云容皓白,破晓玉石般纷似织,心如洞彻浄金界,夤缘入流莲池。
而殿上的天墉城主,只顾着饮酒,对下面的玉英仙子没有任何言语,此时,殿里殿外在耀眼的蜡光下显得格外的冷清,随着琴声收尾,渐渐地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玉楼春】
月照苍穹春漏促,柳映金台欲晚欧;日照春容花似锦,樽前亭榭烟雨夜;众神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玉楼春;直须看尽天庸城,始共春风不易别。
宝月楼城上,有一道黑色的长影塑立在城楼边,隐隐若现;檐顶处,一轮胶白如玉的明月挂起,就在这瞬间,一束流星从北向南划过天际,尾间残留的烛光飘荡在空中,一霎那,天边流星雨的点点光芒照亮了百里外的天墉城,只见那城楼金光灿烂,群楼巍峨。远处忽忽西风阵阵,拉长了城墙上一道黑影,紧接着一排接一排整齐的旌旃危风起舞,发出萧萧的沙粒声...
不远处,出现了一位陀陀老者,他迈着缓慢的步子沿着城墙的走道缓缓靠过来,等他到了玉楼边的栏杆方才停下脚步,他口中端着气息。
刚才,他也被天边的奇光溢彩刺涨了双目,只瞧,那一指枯木斑斑的手指擦拭着他满脸皱纹的眼部,难免有些老态龙钟。
当他慢慢地眨开双眼,神色惨然的眼珠对着前面的影子,忽然咳咳几声,片刻间又一片哑语。
没过多久,他开了口,沙哑苍老而又有力的声音面仰天叹道:“时光荏苒,岁月无痕,转眼又是五百年,城主,你也闭关了五百年。”
“哈哈..”
男子转过高耸而伟岸的身躯面对着老者时,只见他一身银装惨绿披风昂藏七尺,清秀硬朗的俊逸容貌面如美玉。
他随手脱掉身上的披肩,外露雪白透明的儒装尽显非凡才貌与双绝,不适惊才与冯逸。
“又是五百年,每当北边的流星划过天际,我都会,一个人站在宝月楼上,来看看这天墉城。”
一声叹气,他明澈的双眼瞪着天空,紧褶的眉头有如九重天里玄女的孤燕惊鸿,临高而寂寒。
老者望着身边的男子,似乎他一苟一笑,一言一语都能察觉。老者也不是一般的常人,他神识隐隐中能感应到身旁男子的心声。
於是,他赞不绝口道:“这天地间,千百年来,出了城主你这个惊世奇才,放眼望去,巍巍圣镜福地,方园万里;北有阆风巅,西有玄圃园,东有昆仑宫与我天墉城四足鼎力,虽不能与玉虚宫、碧螺宫、紫翠宫三大宫相颦美。但城主当年力战群神,一战成名,轰动三界,诸神魔皆闻风丧胆,城主如加以时日,别说那三大宫,就是那三镜天的九天幽也可豋足啊!”
世人都潜心于修练,以早日得道成仙成神,天墉城主又何尝不是?万年前,据说瑶池金母广招天下生灵,不分贫贱高低,相邀各类集聚于瑶池,采集仙果分众人,引渠九天银河水与之沐浴脱其凡骨,千万生物浴更后,不知感恩戴德,留其残杂物体侵蚀银河水。
日积累月,物极必反,浩浩三千里银河水化为若水,哪知若水具有吞噬星空的万能魔力,经过之处,必遭生灵涂炭之灾,昆仑诸神面对它死伤过半,手无寸铁之力。万分时刻,九天玄尊驾临,使其通天法力,与若水大战九重天,后三宫赶来合力,摆下降魔大阵,才将弱水收服于三境天之下。弱水虽被收降,但此劫难差点让昆仑圣境陷入万劫不复,瑶池金母生感自责,自罚面壁思过一万年...
赤水,柳索,玉楼,城墙,仙鹤...这些鲜活的点缀,粉饰着天墉城,天墉城主倾其毕生心血,天马行空构思出这壮丽山河图。哪怕是一寸方土在他眼里都难以割舍,即使一粒尘埃,他都愿意用性命去捍卫。因为,这里的一切,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此刻,天墉城主双手卷起披风,握紧一团,递给老者,然后,开口便道:“河伯,你来天墉城多久了?”
河伯眼急手快,连忙接住衣裳,小心翼翼把衣服用手躺开,如同残古的手掌拍着上面的尘灰愤愤道:“城主千年前,夺得天墉城后,我就一直跟着城主看守着赤水河,有一天,听说流星要从宝月楼经过,我带着好奇心登上宝月楼,却忘记城主有令,除十二兽神外,任何人等不得私自越进宝月楼半步。那天,幸好城主在宝月楼上,以我这点修为早已老命不保,老身对城主恩慰福芷无以回报,身感惭愧啊,众诸神要过五百年后才能上宝月楼,我却先于他们上宝月楼两次了。”
河伯津津乐道地说完,脸色微红,不时色彩飞扬。
“一千年...”
天墉城主心头一证,口中发出喃喃不断的声音。
倘若一个凡人也不过一百年的光阴,而一个休仙得道的神,有着绵长无绝期的寿命。千百年光阴对于他,只在记忆里那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
此时此刻,天墉城城内的万物已渐渐地进入漫长的夜色,击鼓楼的鼓声响起,紧接着宝月楼外百里内外十二玉楼鼓声依次雷鸣,气贯如虹的鼓声响掣九天云霄。
峣阙的宫门是到了关闭的时候,天墉城里的护卫队各自按班就位,值班统领神一声令下后,千年古城的魅力弱姿,让人的身心情不自禁投入到弥漫的夜色里,去聆听她的脉律。
感受她迷人的画廊:
夜色阑珊下的十二玉楼春,一层连一层的虹霓宫门从外向内依次关闭,宫门庄严大气,富丽堂皇,曼妙多礀,风情万种。笔直的百里朱雀大街平洁光滑,各式各样的红纱灯、宫灯和河灯以及闪烁的霓虹灯,在街道和城楼上,撒满斑驳的光影,闪烁着天墉城的五光十色,使人仿佛徜徉于醉人的舞池里,陶醉这太平盛世。
河伯站在一边,手指着宝月楼外对天墉城主高侃道:“城主,你瞧呀,一千年前天墉城虽挂有城名,不过是昆仑圣境南天门的关城,关城里人丁单薄,除了几个看门的卫士和野兽外,荒凉而空旷,那时的天墉城如同一个死城,毫无生机活力。天墉城直从城主执掌后,引灌玉珠峰的万年寒冰化赤水与城中,新栽成排垂杨柳树,广纳诸神,如今天墉城已不再是一关城了。城主,天一亮,就要举行五百年一遇的金台比武,老身先告退了,城主、珍重。”
话罢,河伯双手捧着披风,他的身子渐渐靠近天墉城主,随手将披风披在天墉城主的肩上。
不久后,一道金光闪耀,背驼的身影消失在紫云迷漫的宝月楼中。
当河伯身影出现赤水河时,鱼尾人身,头发是银白色的,眼睛和鳞片是流光溢彩的琉璃色,虽然他是男性,但是长得却异常俊美,身上有淡淡的水香,看上去只有不到二十年华。
“冰義哥哥...”
一位女子呼道,她的体态轻盈,如惊飞的鸿雁,又像是乘云升天的天矫游龙。远远望去,光耀得如同天空艳丽的朝霞,近看之,则又像是绽开在碧波间的白莲。
她的身材肥瘦适中,长短合宜,肩膀像是用玉斧削成,腰肢像束着光滑的白绢,颀长的脖颈,白腻的肌肤呈露,不再需脂粉的妆扮,自然美丽无匹。
乌黑高耸的发髻,细长弯曲的双眉,红红的嘴唇十分鲜艳,白皙的牙齿耀着光彩,明亮的双眼顾盼生辉,脸颊边还有两个小酒窝儿动人魂魄……
“洛嫔...”冰義对着女子回道。
“冰義哥哥,你又去宝月楼了,你知不知道这样贸然独自前去,是很危险的,要是你有个万一,我...”洛嫔仙子说着,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知道,如果,我的身体离开赤水就会变老,但我也没办法,能够登上宝月楼,就能提高不少修为。”
接着他又说道:“洛嫔,你还是快回你的雒水阁吧,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言尽,他的身形随后就化做流水顺着赤水消失。
天空夜色的星辰亮色隐于漫天的苍穹,不大的一座花园里,秋菊、牡丹每一株花朵都娇嫩竭尽全力的待放着,好似万颗大珍珠,又好似青色的水草,几只萤火虫飞舞环绕花丛中点燃星光,还有几只飞蛾,轻轻地展翅,不会引起任何的波澜,宁静而安详。
半晌后,七弦琴声戛然而止,落水楼里的洛嫔仙子神色凄楚,静静地看着,心底里不知涌起一道暖流,不禁心中涌起丝丝波动,几颗晶莹的泪水流出眼眶,这泪水与这满园的牡丹,秋菊相称。
花色美丽无比,没有一点纰漏。大红让人热血沸腾;深黒让人默默沉静;米黄让人心胸明亮;豆绿让人浮想联翩,洛嫔回想起从前在龙城天河注水也是这般,后花园总是有一把七弦琴为她摆放着,到了暮春时节,牡丹花朵盛开,硕大无比,清香四溢,冠居群芳。还会许多的萤火虫、飞蛾,这里也亦是,仿佛一切都没变,只是没有以前那样的风光。
没有人知道她是太昊伏羲之女,她也未曾告诉任何一人,她特别喜欢飞蛾,甚至有一种难以的亲密,喜欢那样自由飞翔的姿态,展开双臂,没有任何人来束缚。
她扯起脸角边牵强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冰義哥哥,终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一起。”
【天墉城主】
明月清风弄孤影,声声叹息;夜深深几许,今君何在?独倚,龙渊前;愁,愁,愁,痴情难覆夜难眠。镜花水月匆匆过,声声唉息;灯火夜阑珊,我君何处?独醉,莲池旁。难,难,难!如影随形谁与共。
【忆玉英】
独守龙渊拨天玄,莲池又鲤伴清舞。望穿秋水终不悔,情愁万绪系弦间。
一曲终之,夜难寐,见浓墨泼的天幕,月色倾空,星汉灿烂;大殿里烛光依然耀眼。
“华林,我们去看荷花吧。”
神女的一声话语,触暨着他冰冻的心,天墉城主站起身来,只见一束闪光身影划过他到了乐神的跟前。
天墉城主双眼瞪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呻呤了一声,却不回答,心中冥道:“一千年,除了她,再也没人敢这样唤自己的名号。”
【玉楼春,词牌名。十二玉京神女—附录:
玉英,龙渊殿、乐神。庖牺器乐制作大师之徒,《太古足音》。
望舒,广蟾宫、第一代月神。常仪,屈原《楚词·离骚》有记载:“前望舒使先驱兮”,王逸注:“望舒,月御也。”洪兴祖补注:“《淮南子》曰:‘月御曰望舒,亦曰纤阿。’”可代指月亮,晋葛洪《抱朴子·任命》:“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望舒又名“纤阿”。“纤阿”,御月者。《史记·司马相如列传》“阳子骖乘,纤阿为御。”集解:“纤阿,月御也。”索隐:“纤阿……美女姣好貌。又乐产曰:‘纤阿,山名,有女子处其岩,月历数度,跃入月中,因为月御也。’”
羲和,甘泉宫、日神。《山海经·大荒南经》:“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浴日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姮娥,云母楼、月神。姮娥与常羲非同一人。《山海经·大荒西经》所记“生月十二”之常羲。古音读羲为娥,逐渐演变为奔月之常娥。
洛嫔,雒水阁、水神。宓妃、乃伏羲氏之女,因迷恋洛河两岸的美丽景色,降临人间,来到洛阳。曹植的《洛神赋》即是描写她的千古名篇。赋有《百美图》。
清影,云水楼、司神。三国魏曹植《公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东坡千古名句。
娥皇和女英,潇湘苑、云雨神。湘江女神、《山海经》载:“洞庭之中,帝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出入必以飘风暴雨。”晋张华《博物志·史补》云:“舜崩,二妃啼,以涕挥竹,竹尽斑。”今江南有“斑竹”、“湘妃竹”之说,盖出于此也。
霓裳,芙蓉园、舞神。相传神仙以云为裳。《楚辞·九歌·东君》:“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元·袁桷《甓社湖》诗:“灵妃夜度霓裳冷,轻折菱花玩月明。”唐·裴铏《传奇·薛昭》:“妃(杨贵妃)甚爱惜,常令独舞《霓裳》於绣岭宫。”元·秦简夫《东堂老》第一折:“想当日个按《六幺》,舞《霓裳》未了,猛回头烛灭香消。”清·纳兰性德《明月棹孤舟·海淀》词:“一片亭亭空凝伫,趁西风,《霓裳》徧舞。
凌波,碧水湖、水仙。神话传说中的凌波仙子,玉立亭亭自可人,神寒骨冷似难亲,夜深为诵陈思赋,一样凌波少袜尘。
讹诞,豳幽谷、妖兽。是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之一,拥有娇好的面容,身体是兔子的模样,仪态优美,举手投足间灵气四散,还会说人话。
紫姑,碎玉堂、祀神。天帝悯之,为义女。并非主厕事,而是能先知。所以,汉族民间多以箕帚、草木或筷子,着衣簪花,请神降附。妇女们就把自己的心事向其诉说,或代自己未出嫁的女儿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