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王先生值晚班,我正常下班,一个人回到家。跟两只小萌狗玩了一会儿,一只是浑身雪白的小女狗,另一只是白底咖色斑点的小男狗,它俩跟我撒了一会儿娇。
我转头看见屋门口的那筐山杏,就是前两天刚刚摘下来的,熟透了的,来回走碰脑袋的山杏。杏在筐里都熟裂了,得扒皮了,其实是把杏肉剥离,只要杏核。
我带上线手套,从风楼子里拿出来马扎,把杏都倒在门前的水泥台子上,空筐放在脚边,稳稳当当坐在马扎上,剥杏。
按修行讲,我应该专注于剥杏,杏肉扔地上,杏核放筐里,完完全全去感受剥杏的喜悦,别无他念。
可是,我却惦心着一个事儿:明天的作业是“发现色彩之美。写出50种色彩和对应的事物”。50种色彩呢,都写啥呢?
我看着手中的杏,原本青绿色的杏肉已经大面积从里到外透出杏黄色,只剩虚无缥缈的几抹淡绿,还被部分紫红色的外皮覆盖着。用手剥开,里面的杏肉颜色比表面透出的杏黄色更深几分,然后是褐色的杏核。偶尔,杏核与杏肉之间会有一窝深褐色的细小的颗粒物。再仔细一看,一定会在颗粒物里发现一条或多条粉色半透明像线头一样细小的肉虫子。
再看一眼筐的颜色,是王先生用亲手割回来的榆树条编成的,已经干成浅褐色。
低头看水泥地的颜色是灰色的,我穿了一双浅灰色的老北京布鞋,黑色半腿裤,黄绿色的半袖,紫色的防晒服,白色的手套,手指已经被烂杏染成狗屎黄,红色的棒球帽,这都什么色儿啊,哈哈。
又抬头看看天,特有的草原蓝,被夕阳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红,一朵朵白云的边缘也氤氲着若有若无的粉红色,还有粉灰色的较厚的大面积的云聚在天宇的东北方向,是不是在预谋着一场雨呢,那可是太好了,草原上今年是够旱的了。
回首望向西面的天空,嚯!一幅辉煌景象,太阳的周围,簇拥着稀疏有致,大小不一,薄厚不匀的彩色云朵,光从云朵的空隙穿过, 所有的云朵都被镶上了一道金边,闪闪发亮,霞光万道。露出的部分太阳红亮刺眼,不能直视。挡住太阳的云,被太阳烫成黑红色。向外颜色逐渐变浅,暗红,火红,大红,橘红,茜红,红黄,金黄,桔黄,明黄,灰黄,灰粉,再往外,灰白色的云朵上就像笼了一层薄薄的淡淡的水粉色的轻纱,最后与粉蓝色的天空衔接,飘渺无尽。
收回目光,院子里目之所及,高高低低各种庄稼,底色是深深浅浅的绿。门前栽种的大蒜,蒜的茎叶已经像打了败仗的兵,东倒西歪。颜色从根到稍,由白绿到浅绿到深绿再到灰绿,逐渐变成绿黄色,黄色到浅咖色,到了该起蒜的时候了。
再往近看,水泥台子下边的花池子里,步登高花三三两两地开着,粉色的花瓣儿整整齐齐围了一圈儿,里面是枣红色的花心,花心的顶端还立着一圈深黄色的花蕊。大红色的花瓣里也是枣红色的花心和深黄色的花蕊。下面就是深绿色的花叶和花茎了。
我手里继续剥着杏,心里合计着,差不多有五十种颜色了吧。仔细想想,以前还真没有这么死气白咧地观察各种东西的颜色呢。这篇作文,感觉自己的观察力大大提高了,再找,还会看到更多的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