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最后一场球赛前,刚开始热身运动的我,在一次小上篮之后落地不当,把脚给扭了。
落地的时候,脚向一边夸张的“翻折”了过去,具体是向哪边当时便没在意。只知道弯折的声音几乎是同时沿着我的骨头,传递到了我的大脑,仿佛身体的某个隐秘部位碎裂一般的声音在脑海中一划而过。同时的,心里也瞬间响起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我这场比赛对于我来是吹了。倒没有多少遗憾,毕竟以我们班的实力,有我没我都是输,我也正好不用上场上“丢人现眼”。再说了我能来到赛场也是内心经过了激烈的搏斗与队友的劝说之后才磨磨蹭蹭决定的。
然而我们班这次却打出了最好的成绩,尽管还是以失败告终。我们班的同学在比赛结束后却像疯子一般欢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这个不入流的班级获得了胜利。在场边的我自然加入了这奇异的庆祝,与队友们相互击掌鼓励。
“打得不错,最重要的你做到了是有始有终。”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场的时候,队友女朋友上前来拉住了队友的手臂,鼓励地对队友说。
这句话像微小的石头一样,掉进了平静的水面。一阵波澜泛起,扩散向遥远的彼岸。
夜半,凌晨三时,夜安静的像消音室房门被关上了一样。
半睡不醒的我,睁开了并不算疲惫双眼,马上感受到脚踝传来的阵阵疼痛。想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却又迎来了脚踝抗拒的疼。这痛感我从未体验过,虽不致使我不能忍受,却像闹钟无故响起一般时时提醒着我去注意它。
天空中突然打起了闷雷,雷声如同低沉绵长的号角,划开了夜晚无边浓郁的寂静。这才提醒了我宿舍的风扇已经不知道为什么停了,四下静的更加不可思议了。身上形成了一层绵绵的汗水。与疼痛混杂后变得不舒服了,现在的我仿佛置身一个牢笼,本应舒适的睡眠被疼痛与闷热生生搅和成了以毅力坚持睡在床上的意志力活动。暗骂一句,便翻身而起,爬楼梯下床去了。
不想的是,受伤的脚掌刚接触到楼梯,稍稍用力之时,疼痛猛然加剧,像剧烈的电流击中我的身躯,整只腿立刻泄了气。要不是双手死死抓住床沿,估计又要受多一重伤了。
挣扎的落地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不睡觉我能干什么?
正在此时,闷雷声又一次传入了我的耳帘。不如去看看外面吧,我小声的说到。于是,莫名其妙的,需要注意的我弄了张凳子坐到阳台看夜景去了——或者说叫晨景?
学校位于大学城,而宿舍附近有个未开发的小山丘,上面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挡住了昏暗的路灯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影子则打到了远处的楼上。那些楼则是供大学生们消费娱乐的商业中心,在没有了成群结队的学生们后显得无聊而孤独。
其余的,便是并不深沉的浅浅的黑夜。
过了一段时间,睡意还是没有袭来,倒是闷沉的雷声,终于带来了它应该带来的东西。
劈头盖脸的,肆无忌惮的,黑雨一涌而出,打在幽暗路灯能照到的地方,打在浅浅的黑夜里,甚至有的雨水飘到了我的身上。大滴的冰冷的雨水带来了我渴望的清凉,脚上的疼痛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我干脆闭上了双眼,心里想着,今晚不睡也罢,又立刻那么决定了。
我享受着,感受也,倾听着。雨水给予了这个黑夜完全不同的感受,带来了本不能感受到的东西,心思舒畅。
雨声似乎连绵无尽,似乎没有任何干扰,尽情地弹奏无杂质的乐章。可自然的,雷声怎么甘心缺席。于是乎,较劲一般,突然的无比巨大的轰鸣声惊然响起。我有点被吓到了,尽管很快又平复了心情,脑海里却莫名多出了“有始有终”四个字。雷声在提醒我?
有始有终?
玩到一半的游戏,学了一下就放弃的日语,摸了几年也丢掉的手风琴,还有差点就放弃去现场的球赛……如此这般物品情景剪切画一半在脑海中突然漂浮。只不过似乎受过雷声惊吓后意思的洪流戛然变成了涓涓细流,再也抓不住这些剪贴画了……
雨还在下,雷还在打,我却又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