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近些日子,梦里又出现了一个故人。

一个不敢触碰提及的故人。

我很少和别人提起他。那怕是最亲近的朋友。他在我心里存在了八年。甚至至今,都未彻底离开。

五年前,我没有想过,还可以在高中校园遇见他。我以为,结束了初中生活,再也不会遇见他。那时的喜欢,也可以随风而逝。然而,喜欢没有那么浅淡。生活,就像给了我新的希望,又像给了我新的折磨。相遇总是可以在很多条路上,也可以在各种风景里。有些人想遇见却总是无法相见。有些人想远离却仍然不断相遇。

然而念念不忘,其实永远不会有回响。一切,都只是自己填补的幻想。另一片风景里的我们,依然偶尔在某个角落擦肩,而却装作彼此视而不见。然而,我也曾劝告过自己无数次,劝自己放下。那时的每一天,我都在努力忘记他。然而能放下的,根本不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时,就像服用了慢性毒药,不知何时发作,也不知何时停止。

想忘记一个人时,总是不停逼迫自己。然而越是逼自己,越难以做到。高二的我,因他而无心学习,每天说着忘记,却在痛苦挣扎。不记得哭泣过多少次,不记得自杀过多少次,不记得写过多少与他有关的文字。失去生活的希望,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活在过去的回忆里,深陷而无法自拔。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关心。我以为,我的一生,也许就只能这样度过。

然而有一天,不知为何,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转学。那时的我,正就读在全县最好的中学。说出这个决定时,爸爸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之后就开始了两周的冷战期。而那时,我告诉自己,我必须改变命运,必须找到生活的希望。

离开时,他陪我走了最后一段路。没有任何话语,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没有问我,为何而转学,也没有说过其他。他转身之后,我不敢看他,疼痛就像从骨髓发出。如同生死离别。

后来的后来,他依然在我的梦里,在我心里某个角落里。有人问我,他到底有什么好。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有确切的答案。然而。与他有关的一切,我仍然不会忘记。也有人告诉我,你的未来,一定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人,代替他,存在于你心里。其实,这世界上,有许多比他更好的人,而他给我的感觉,我依旧无法忘记。

八年的记忆里,埋藏了太多不堪的过去,以及不堪的我自己。然而,总有些人,会慢慢淡出你的回忆。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会领唱想起他,但仍然从未恨过他。

希望有一天,我还可以笑着提起,曾经有一个少年,让我丢掉奋斗的意义,失去前行的动力,但我还能和他笑着致意。

少年,你好,少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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