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故事(六)

兴家庭成份富农,说话又结巴,一直找不到媳妇。到了高龄才娶了个有轻度精神病的妻子妹。用妹自已的话来说:我不是神经病,我是笨。仔细想来,她真的算不上是精神病,是笨了点。

她平时每天能下地劳动的。她婆婆很自私的,好东西轮不到儿媳吃的。就是吃个甜瓜,都要把里边甜的一层自己刮了吃掉,剩下的才给儿媳吃。

所以妹平时见到人家吃东西,会站到人家前面,看着人家吃。我看到她可怜,每次来我家,总是找点东西给她吃。她知道来我家一定有东西吃,干脆收工回家就来,放下农具,就直奔我家。

后来不知是谁把这事传到了她婆婆耳朵里,把妹大骂了一顿。她的大媳妇特地找上门来,叫我以后别给她吃东西,弄得我好尴尬。

可能这家人觉得失了他们的面子吧?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她可怜,才偷偷给她吃点。后来她不敢来了,但我有机会还会偷偂给她吃,那是我的自由,我才不管呢他们怎么去想呢。

妹的肚子还算争气,给他们生了个儿子。儿子林没遗传到爸妈的短处,从小很灵活,长得也可爱。可他奶奶其本不让儿媳接触孙子,而且从小不引导孙子叫妈,所以这孩子从来不叫妈的。

兴对待妻子还可以,不歧视妹。但家里从来都是他母亲作主的,他也没办法。他平时爱好麻将,每天晚上都玩。他玩得晚了不回家,妹总是去看一下他丈夫。兴总是叫妹快回去睡,自己玩一会马上回家。妹就乖乖地回家去了,到也从没见他夫妻俩吵过。

兴家里不富裕,平时也没啥好的东西吃。再加上他太贪玩了,总是玩到深更半夜的。终于有一天,身体扛不住了,叉到一半倒在地上。马上被送到医院,家里也没人来,只有一个姐来照看。由于脑溢血严重,二天后去死了。

那时我爸开盲肠,正好也在医院。我在走廊里遇到兴的姐,才知道兴脑溢血倒在台子底下。我进病房看了下,见到医生就在给兴挂一般的点滴。看上去兴呼吸正常,脚还时不时的伸缩着。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傻的傻,就靠个姐在看护。我在想,如果换了一般人家,要求医生尽力抢救的话,绝对不会死。儿子才几岁,兴就这样撒手人间。过不多久,他老妈也受不了这打击,去世了。

儿子没人好好管教,总是跟一群小混混鬼混在一起。公安局三进三城,第三次被放出来后,又遇到了车福。一开始大脑有点影响,毕竟年轻,后来恢复得可以。

作为特困户,乡里给他造了三简平房。又把他妈安排到敬老院。应该说,政府对他够照顾的了。过不多久,经人介绍,一个外地姑娘嫁给了他。小姑娘人很好,很勤劳,肯吃苦。生下儿子后,她妈也住过来了,给她带孩子。她哥以一直照顾他们,全靠娘家人把平房翻成了楼房。

妹在敬老院本来一直很好,经常问询走回家看望儿子。虽然儿子从没叫过他妈,但她真的不是傻,是笨。一直牵挂着儿子。可她没福气,得了子宫癌,死在了敬老院。但儿媳还是为她在家里,风风光光办了丧事。

那个林真是不争气,儿子已经几岁了,还是贪吃懒做。在外面总是赌,工资自用不够,还到处欠赌债。妻子实在受不了了,和他离了婚。

现在妻子和她妈带着儿子一起生活,她哥也今常住这里。林就一个人漂荡,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也没见他的妻子找过对象。村里人都在猜想,妻子离婚是为了警告他一下,说不定将来还会复婚。

这个家本来就够惨的了,希望林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能尽到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把这个家撑起来。不为别人,就会自己那个可爱的儿子,也该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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