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停尸房内。
刑警小李和另一位女警扶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停尸台旁。桑队站在停尸台的对面。
“请仔细辨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丈夫。”桑队说完话,缓缓的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尸体的头部。
虽然经过法医的简单处理,但由于头部所受的创伤太厉害,尸体依然显得恐怖吓人。眉头的部分已经塌陷下去,只是从眼睛以下还可以勉强的分辨死者的面容。
女人被眼前的恐怖情景吓坏了,看了一眼尸体以后,整个人就瘫软下去。小李和女警赶紧从两边把女人架住。桑队见此情况,迅速的把白布盖上,冲小李摆了下手,示意赶紧出去。
他们把女人带到休息室,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坐在沙发上缓缓劲。过了好大一会儿,女人才呜呜的哭出声来。
桑队和小李坐在对面另外一张沙发上,女警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陪着她。他们都没有说话,他们不忍心问这个哭泣的女人。
女人一直在哭,一句话也不说。寂静的夜里,外面没有一丝的声响,只听到房间里这个女人凄凄惨惨的哭泣声。
“铛……”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响亮的敲击声,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三点半了。
“是你的丈夫吗?”桑队问。
女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他是被车撞的吗?”女人终于止住了哭声,小声的问。
桑队站起来,向旁边走了两步说: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应该是先被车从后面撞击,然后再被砖头拍打头部致死的。”
“砖头?”女人突然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问。
“对,事发现场我们找到一块带血的砖头。”桑队说。
“难道是他?!”女人一下从沙发里站起来,两只惊恐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
“你知道凶手是谁?”桑队走上前来问女人。
女人听到桑队的问话,突然间回过神来,一下子又瘫倒在沙发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知道凶手是谁吗?”桑队又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女人哭着说。
“那你刚才说的他又是谁?”桑队追问。
听到桑队的问话,女人又突然止住哭声,坐直了身子看着桑队,似乎在从她脑海里搜寻着什么。
“罗。大。军。!”女人一字一句的把罗大军的姓名念出来,眼睛里喷出愤怒的烈火。
原来,坐在桑队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大军以前的女朋友杨秀珍。
那一年珍珍收拾了东西开车回了老家,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家里面问珍珍为什么回来了?要强的珍珍不想告诉家里大军杀人的事。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己想回来就回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母亲就认为一定是珍珍被那个男人抛弃了,自己跑了回来。母亲并没有因此而更加关心疼爱自己的女儿,而是对她冷嘲热讽,埋怨她当初没有听自己的话。在她母亲的眼里,女儿的生活并没有她自己的尊严重要。
这样的日子珍珍能够忍受,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毕竟是自己的家,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默默的忍受着,整天不出门,拼命的做家务,想以此来换取她母亲的原谅。
可是有一天,珍珍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家里待下去了。因为月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身上依然没有动静。
她独自一人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就像意料中的一样,她怀孕了。
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怀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还没有勇气去做一个母亲。她又舍不得这个孩子,这是任何一个怀孕的女人都有的想法。
珍珍开着车又出了家门,她不知道往哪里去。去太原的路是珍珍熟悉的路,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着车,踏上了回太原的路。
在珍珍开车回太原的路上,她接到一个电话。珍珍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一看,电话是疯子打来的。
“喂,是珍珍吧?”疯子问。
“嗯,疯子,有事吗?”珍珍问。
珍珍以前和大军在一起的时候,大军经常喊疯子一起喝酒。所以珍珍和疯子也是比较熟悉的。
“珍珍,大军去哪儿了?怎么打不通电话?”疯子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珍珍哭着说。她同样也不想让疯子知道大军杀人的事。
“不会吧?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大军去了哪儿?”疯子摸不着头脑的问。
“那珍珍你现在在哪儿呢?”疯子又问。
疯子这随口一问,正好问在珍珍的伤心处,她正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所以珍珍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
这边珍珍趴在方向盘上哭,电话的那头疯子不了解情况,就一个劲的叫:
“珍珍,珍珍,珍珍……”
珍珍哭了一会,告诉疯子大军走了,她没有钱付房租,就把房子退了,不知道去哪儿。
疯子听了珍珍的话,立刻对珍珍说:
“你先到我这儿来吧,见了面我们再商量该怎么办。”
于是珍珍就开车去了疯子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