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里的春 之二 风吟篇

离地有60多米的高处,料峭寒风挤在门缝里犹如北方的狼在对月长啸。

在长啸里,没关稳的门嘭哒嘭哒也欢跳着。深夜里沉睡的梦被狼嚎和一阵一阵的嘭哒声撞飞了出来……

满地落叶飞旋,百香果的顶尖被吹蔫。土也干成小颗粒了,时不时被风都落一些。枫叶的齿锯红润里夹杂着枯槁色。

风里仿佛带来家乡的泥土气息,地里刚翻整过的泥腥,还有被锹不小心切段的蚯蚓在卷卷地滚动,流着褐色的血……

“妈,多穿点儿”隔壁家懂事的少年叮嘱着。原来这么晚还不睡的不止一家。偶尔听到几声急促的咳嗽。想必是咳得睡不了的母亲,怕吵醒家人独自在听风吟。

是啊,我的爹妈可好?每次在电话里都只肯拣好听的告诉我。隐隐约约的,感觉父母有些怕孤独了。尤其是母亲,时常发出欲说还休,让人联想后怕的声线。母亲提及同院老人先后走了的那番话,在催促我抽空要多陪陪她了。她心里最疼爱的宝贝儿子也有日子没看望她,也没去个电话,她老人家添多了几分伤感了。

老小老小,越上年纪越像小孩子了。“老二,孔老二”爹妈唤我的时候,有多幸福和欢喜啊!聊得欢的时候,觉得就在跟前。她说荠菜饺子鲜嫩的那会儿,好像已经看着我在吃似的。

难怪人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其实老人健康平安更是宝啊!镇家之宝!母亲说,很想动笔写点东西留给儿孙们。然而颤抖的手依然在紧张的时候会很不听话。我很理解母亲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

其实她想说的无外乎,让我们姊妹间团结一心,夫妻和睦,子女能勤俭持家,善待自己善待他人。遇事有胆略,不怕事不惹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罢了。可经过她的手留下的字迹又会有着特别的磁场,感受到的意蕴会翻了倍的多起来。

前年父亲离粤返家前,给我们写了一信。空荡荡的屋子里念着一句一句的深情话语,回味相处的日子里父母那份无私的付出,为何当时一点都不明白了。

不远处的工地,亮亮的探照灯下,高高的长鼻子铁人做着不知疲倦的单一动作,节奏清晰,吱嘎声刺耳,好像要划破风的脸面,留下道道印痕。父亲是最懂心疼人的。如果看到这样的加班,又不知怎样感慨了。

终年在外的建筑兄弟们,他们为城市矗立一幢幢摩天大楼,他们自己却只挤在临时的板房里。一身灰浆主打的着装,铸就着多少家庭的美好生活……

微微上涨的河水被风吹得一边倒,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冷不丁就要跌向一边。家乡的风力应该更猛烈吧,但愿家人们一切安好!

愿风儿吹去人间烦恼,还安宁自在于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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