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草海,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谧静中,唯灯火稀疏,忽明忽暗。打开车窗,一股清冽的寒风裹着淡淡的青草味儿飘了进来,顿觉神清气爽。泸沽湖近在咫尺,却像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看不见,摸不着,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揽入了它的怀抱。
几年前,曾读过一本书《神秘的女儿国》,摩梭女人的智慧和强悍深深地吸引了我,尤其惊讶于女儿国那神话般的“阿夏”之恋。当两心相悦,阿哥就撑一叶小舟驶进草海,与心仪的阿妹在芦苇深处幽会,两颗心在晚风中荡漾,催开层层涟漪,幻化成一张魔毯,“阿夏”的灵与魂就这么赤裸裸地坦露在月光之下。多么迷幻而神奇的爱情呀,仿佛在演绎天上的神话。从此,草海、阿夏、走婚等词语便嵌入了我的心,多么想走进神秘的女儿国,目睹一场销魂的“阿夏”之恋。
第一眼看到草海时,目瞪口呆!这是海么?分明是一片盛满湖水的洼地。水里荒草萋萋,一簇簇,一片片,苍黄而晦暗,尽显岁月沧桑。其实,这只是一片似海非海的水上草甸,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妙,但却蕴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当静立岸边,眺望茫茫草海。仿佛那些苍老的水草在诉说着什么?它是那样辽阔而深邃,悄无声息,隐隐地透着一股魔幻般的魅力。草海与泸沽湖相依相偎数千年,不但孕育了一个神奇的东方女儿国,还不断上演着不朽的爱情传奇。仅此一点,不知诱惑了多少寻求真爱的男男女女,他们不远千里、甚至万里来到泸沽湖,不就是想目睹一场神仙般的幽会么?
走婚桥,架设在草海之上,即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又满足了游客的好奇心和浪漫情调。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年长还是年少,只要来到草海,都会漫步在走婚桥上,试图用虔诚和脚步丈量草海的旷世情缘。当我独步桥上,正构思一首小诗,与三个魁伟的男子不期而遇。他们粗犷而豪放,像军人似的迈着正步在桥上走过。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草海才是值得欣赏的风景,“阿夏”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所以他们把镜头都瞄准了草海,而非人工复制的走婚桥。受其影响,我把焦点也转向了草海。阳光照耀下的草海正散发着奇光异彩,原本无光的湖水像铺满了碎银,波光潋滟。暗黄的水草已变成熠熠生辉的金色。天空湛蓝,没有一朵云,清澈而明亮,好似一片纯净的蓝色湖面。人在水云间,一览碧空尽,好不惬意!
神秘的花楼幽会,是“阿夏”走婚的升级版。阿夏的两人世界,不是漫步在花前月下,更不是藏在蜗居卿卿我我,而是在空中的花楼里谈情说爱。两人如想见面,小伙就在夜里爬上女家楼梯,从窗口悄悄潜入姑娘的花楼,幽会完毕,男方必须在天亮之前从女方家的正门离开。这种约会方式被游客称之为“神仙幽会”。
在漫游一个古村落时,无意之中发现一座花楼。高悬于古树之上,这棵树至少有五百年了,郁郁葱葱,形如巨伞,花楼掩映其中,显得幽静而神秘。花楼下面有一座楼梯,蜿蜒而上,直通花楼窗口。不难想象,阿夏在这充满神话色彩的花楼里幽会,是何等的浪漫自由呀!摩梭人的爱情神秘莫测,相爱时赤裸裸,把灵与肉全部交给对方。分手时像神仙似的挥挥手,只须说一声“你别来了”,或者说“我不再来了”。一段恋情就这么简单,浓时像火,轰轰烈烈,淡时如水,似君子之交。
“多情夜,神秘是摩梭。篝火红融歌浪漫,弦音清袅舞婆娑,柔曲戏秋波。花楼早,鸡唱别情歌。他日阿哥如有梦,梦中是否忆姣娥,羞答醉颜酡。”此首诗词正是对“阿夏”走婚最贴切的描写。
紧邻草海的是风光旖旎的泸沽湖。驾车绕湖一周,足有三十公里,一路走来,目光被湖水无限放大,山水合一,人在画中,飘飘然。泸沽湖之美,无与伦比,美得惊艳!美得令人窒息。宛如一幅流动的画轴。时而碧绿,时而明黄,时而幽蓝,五彩斑斓,变幻莫测。站在湖边远眺,整个世界都已经凝固,心灵犹如一片白云,放飞在泸沽湖之上,于浩瀚的蓝天自由遨翔,空灵而悠远,飘飘欲仙。有学者称,泸沽湖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不朽的精神食粮。谁说不是呢?只要把灵魂融进泸沽湖,心灵就会像湖水一样纯净,像蓝天一样宽阔。此刻,你一定会赞叹,啊,是泸沽湖荡涤着我的灵魂,让心灵得到了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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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泸沽湖比喻为镶嵌在万山丛中的一块翡翠,里格半岛就是湖中一颗闪耀的綠宝石。这是连接水陆的一个小岛,岛上柳树成荫,低垂的枝条随风摇摆,袅袅娜娜,倒影水中,荡起层层波光,梦幻般撩人心弦。一栋栋小楼是那样漂亮别致,至今还住着摩梭族原著民。漫步岛上,偶遇一位摩梭女人,身后背着熟睡的孙子,巳是奶奶级的摩梭女人竟如此端庄漂亮,站在柳荫下,透着古典之美,酷似一尊东方女神像。我忙举起手机,试图拍下这罕见的镜头,她却嫣然一笑,孙子正在睡觉,请别打搅他。轻柔的一句话,令我无地自容。兴许,这正是摩梭女人的人格魅力吧。
里格也是喧闹的,外来民族的渗透,已打破泸沽湖的宁静。里格湖岸,挤满了客栈和饭店,许多老板曾是泸沽湖的游客,在欣赏美景时,发现了商机,便从摩梭人手里租下房子,办起了客栈、饭馆。一顿饭的价格之昂贵,让人瞠目结舌。许多游客只得小住一、二日便匆匆离去。试想,如让摩梭女人来打理这些饭店,还会像这个样子么?
从泸沽湖西南方向遥望,有一座女神山。极像一位安祥仰卧的女神,微闭的双眼,高耸的乳峰,飘逸的秀发,无不显现出女神美丽动人的胴体。如果换个角度,从永宁坝仰望则是一尊威武雄壮的卧狮,正昂头守护着他的子民们。这座山也叫格姆神山,面朝泸沽湖,尾身盘坐在永宁坝西北角,气势雄伟而壮美。相传,神山下的洛水村,女人都有一张俊美的脸庞,是因为格姆女神喜欢这个美丽的村寨,于是赐福予她的子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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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洛水村人享受着女神的福气,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人富裕。摩梭人最崇信的“转山”节,正是为了报答格姆女神的恩典。站在神山脚下,仰望三千米高的山峰,陡生敬畏。多么想目睹一场非凡的“转山”祭祀活动,只可惜,机不逢时,无福感受“转山”之神圣。只得面朝神山合掌祈祷:女神,我来啦!
如果说美丽的泸沽湖让摩梭人走进了仙境。那么,在这块沃土上创造出人间奇迹的,无疑是摩梭族的女人们。她们从四处飘泊的游牧部落,发展成为强悍的母糸氏族,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长久不衰。可以说,是摩梭女人成就了泸沽湖的今天,并创造了一个无法破解的世界之谜。
在泸沽湖神游了三天,真正领略了泸沽湖之神奇,不愧被誉为“东方母系文化家园的最后一朵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