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以前我写过一个故事,学习的间隙里送去征文,用尽了在此之后的所有运气中了那次,但还是不够,那篇中奖的文章依旧没有被公布出来。
我手写把它抄在本子上,锁进柜子。只有一个姑娘问我要过这篇文章,我很久没见她了。 (山羊与月亮)山羊爱着月亮,从某个夜晚开始。在山羊的世界观里,爱,是它能承受最大的一个责任,所以它对月亮说,爱。而他能表达爱的方式只是在每个月亮出来的夜晚,滑稽地在森林里溜圈。兔子知道了这件事,觉得是自它出生以来最好笑的事了。山羊爱着月亮,听来就像是狼爱上一棵老梧桐,从此放弃了狼的从前,这得是多么伤感情的悲剧啊,这让那些找不到男朋友的母狼怎么办?
兔子跑到山羊面前嘲笑它,山羊,山羊。你个蠢货,月亮怎么会爱你,你最多只能获得一个母山羊的爱。你个傻子。
山羊气愤急了。为什么我不能爱着月亮,月亮那么寂寞,连我最爱吃的青草都没有。孤零零地悬在天上,悬在我们对世界说晚安的黑色夜空里。我爱她,从来没有奢望她会回予我同样的爱。我只想陪着她。
兔子听了,更觉得山羊是这个森林里最笨的动物了。
很多很多,很多个夜晚过去,当,月亮和山羊同时存在,谁也不觉得傻的时候。山羊却觉得累了。那么多个夜晚的陪伴,几乎耗尽它全部的精力,顶着大大黑眼圈,放弃温暖被窝,滑稽地在森林溜圈,去和一个不可能的梦,浪费全部的生命。这样,是对的吗?我所谓的,爱,是爱吗?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很多很多,很多个夜晚又过去,当只有月亮独自存在再次成为默认式的时候,山羊睡在了自己暖和和的被窝,想,月亮啊,我终究是不能再爱着你,但是我也尽力去爱你了,这样也够了。
悬在对世界说晚安的黑漆漆的夜空里的那个月亮却哭了,她若不同时也爱着那只山羊,又怎么会每晚都出现傻傻地陪着山羊。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冬天的时候,我接到通知需要表演《那些花儿》的吉他弹唱,晴天霹雳,因为校庆的缘故,每个班都要表演节目,而每位同学都要报名参加进行海选,班里选拔后在学校表演,这之于我原本是很好打发的,上台随便编个讲故事的情节就可以混过去,但偏偏比我快的有个谁给我报了这个吉他弹唱,我很痛苦。
我对找人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天赋,上次的纸飞机到这次的吉他,我虽然料定自己被戏弄,但别无他法,一个人要想躲一个人其实很容易,你只要不和他产生关系就可以。
我是常常对生活抱有期望的,从来都是,即使有时候不是,第二天就又是了。但遇到这样比较棘手的情况时,我就不确定我是不是还能如此抱有希望?
“你练过最难的歌是什么?”这是孙明明问我的第一句话。我抬头看着她,已经不抱有希望地和她坦白:“《小星星》”
之后是一长段的沉默,一个人的沉默会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偶尔可以扩充到其他生命体上,比如毛毛。你有试过和别人去看一次完整的日落吗?如果毛毛可以算的话,我有过一次。
毛毛在我家的第9年,因为年岁渐长已经有些蹒跚,远远从练场走过来,速度很慢,看着像不情愿,但我宁愿它是不情愿,有脾气,而不是岁月的蹒跚,身形的消瘦。它走过来,安静地躺在我脚边,我看着远方要落下去的太阳,从下午3点到5点40,太阳的光晕变成柔色的,从刺眼变成橘红,很漂亮,也很悲伤,因为温度变低了,人一冷总觉得什么都有些暗淡。毛毛很沉默,乖乖躺在脚边,沉默让日落走得很慢,过程漫长。
《小王子》里有一句话:“you know——one loves the sunset when one is so sad.”
悲伤的时候才能看到时间的划过。孙明明跟我说的第二句是:“我来弹吧,我会。”
我看着她,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应该很夸张,她噗嗤一笑,大喊“于铭,你真的是个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