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驾车在公园边狭窄的路上，前边不远处，一辆被中年男子推着的轮椅从对面缓缓而来，轮椅边上，行走着一老人与轮椅上的老人拉手相伴，我连忙踩刹车，放慢车速。
这条路极易堵车， 虽然当时急于通过这拥挤的路段，但我还是把车减速至龟行，耐心等待对面这三人慢慢通过。
随着轮椅一点点的前行，坐在上边的老人面部也逐渐看得越来越清晰——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透着慈祥，双眼暗淡无光。这张面孔是如此地熟悉——是老师，对，高三时的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不知道他的原籍在何处，只知道二十多年前，在其他老师都是用嵩县方言讲课的年代，他一直都是用普通话给我们上课，所以我猜他的老家肯定在外地，而且还很有可能在城市。
有一次语文课，老师没有象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课堂上，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没在意，继续学习。隔天，再上语文课时，老师和以前一样，早早地站上了讲台。他白晰的脸上，皱纹明显可见，花白的头发依然是那么地有形，炯炯有神的双眼散发着光芒。只见他手拿课本，用口形和手势告诉我们也拿出课本。怎么回事，老师今天怎么不说话，竟然跟我们打起了“哑语”?见我们惊讶，他回身在黑板上写道:今天嗓子不能发声，我把要说的每句话写在黑板上。整节课上，老师要么打哑语，要么用口形，偶尔写粉笔字。就这样，我们又是读，还是写，上了一节形式上“空前绝后"的语文课，也就是这节课，高三这位语文老师在我的记忆里刻下了印记。
轮椅上现在的语文老师，面部依然是那么地慈祥，可双眼已经失去往日的光芒。很明显，他老了，老得令人心疼，也许，他连人都不再会认得。我想下车，俯下身子，握起他的双手，叫一声“老师”，可后边还有一连串车急于通行。这该死的路，如此狭窄;这该死的街道，竟无一处可停车之地!
随着老师一点点消失在车窗，直至消失在倒车镜中，我的心被揉搓得难受。尽管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过，但是看到老师从往日的风华正茂到现在的岁月苍桑，我的心还是忍不住阵阵酸痛。不知道是感叹老师的人生，还是从语文老师的现在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