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忆

觉得写随笔却似是个好习惯,静心,与自己对话,好处颇多。它能像照片一样记录生活,以后翻看时,回忆起原来的心情,或是淡然,或是忧愁,那一抹嘴角上扬,是无比的珍贵。

近半年来,身边很多事都变了,失去了很多,每个分岔路口的不同选择,可能都会引起蝴蝶效应。每一个决定,可能都会遇见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做着不同的事。人生像迷宫,走着走着会遇见很多个分岔路口,不知通向哪,有时走了一圈,发现又回到原地。想去改变,又害怕改变。“慵懒又不甘堕落”,这是我为自己想到的最好听的说辞。行走在熙攘人群,大脑空洞,多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到肚子抽筋了,没有表情,没有心情,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可能只是顺着人流,借力使力。

对了,这篇随笔叫秋忆,不是秋殇。差点跑题。这几张照片是上周拍的,在家门前树林旁的渡口。很熟悉的地方,却很久没来过了,之前听说这里要建成公园,现在已经在施工了。那时每周上下学都会穿过这片树林,边走着边和爷爷奶奶说说话,说说身边发生的事,说说令自己苦恼的事。现在为了建公园,爷爷奶奶的坟位已经被迁走了,但我相信你们也能听见我和你们说话对吧。

小时 树林旁的两个鱼塘里有很多鱼,邻家的老爷爷每天下午都会拿着一桶鱼食,一大把一大把地往里挥洒。那时我总是特别羡慕他,觉得喂鱼是那么幸福,真想自己也养一塘鱼,每天就喂鱼,不干别的。后来鱼塘干了,长了很多杂草,令一位老爷爷成功地吸引了我。他拿着小皮鞭,赶着十几头羊,天天下午都会来这里放羊,我每天都会去找他玩,我的梦想突然变成了放一辈子羊,爸妈那时总教育我说,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去放羊,可我觉得放羊是那么幸福。

这两位老者与爷爷年龄相仿,邻居家的那位老爷爷身体现在依然硬朗,另一位只是几面之缘,不知现状。爷爷是个大胖子,受体重困扰,行动不便,需要架拐。小时的我与奶奶更亲近,爷爷奶奶吵了一辈子,暮年时依旧不休,我每次总是站在奶奶一边,或许是受奶奶影响加上孩童的无知,我总是与爷爷敌对。奶奶隔段时间会不在家里住,爸妈又上班,爷爷成了我唯一的依靠。那时我就躺在他肚子上,听着他给我讲那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爸妈下班后,我猴急地窜起来,有了新依靠的我又变成了爷爷的敌对。这样的事反复重演,爷爷却没有减少对我的疼爱,可能他只是尽量珍惜那短暂的和自己小孙子独处的亲密时间吧。

后来长大了些才知道爷爷是给中南海领导人的家属掌厨的,所以在那个贫苦的年代,成了非常罕见的大胖子。爷爷那次说不舒服,家里人带着去医院,老式的捷达,爷爷费了很大力气才上去。然后气喘吁吁地看着我,嘴角微笑着,伸手想要抚摸我的头,我却没有上前。这一幕后来总会突然从脑海中闪过,这也成了我对爷爷的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来到这个地方就会想起爷爷奶奶,确实是很久没来了,确实是很久没来和你们说说话了。老渡口是解放初期建的,渡口下的河水也基本干涸,河的两岸早已修起了护栏。这些回忆总会令我心情平静。那天的夕阳是那么暖,暖进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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