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家中有个小露台,种满各种盆栽,尤以月季最为出色。深受她家那些美娇娘的毒害,三年前的春寒料峭时,我默默入了月季坑。



自家空间有限,只有一方6、7平米封闭的小阳台,大刀阔斧地改造工程开始。拆除了原本除美观以外别无是处的无框折叠玻璃窗,晒衣架全部伸向窗外,紧挨着阳台玻璃外延安装了露天花架,添置了室内高低错落的木栅栏和各种小摆设。
为了能营造良好的通风环境,阳台上的移窗只有在台风日被关闭过。为此老妈不止一次埋怨道,好端端的封闭空间被搞得整日里灰头土脸的没法得以充分利用。
想来也是一种奇怪的心理现象,许多省吃俭用买下一套房的老一辈,喜欢把积蓄都用在装修上,恨不得把每寸地方都浇筑起来彰显自己的生活无忧,而被困在蜗居钢筋水泥里的小资一辈,却对花花草草生出万分执着,哪怕如野草般的一株多肉都当宝贝般精心养护。
刚入坑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梦想中繁花盛景的欲念。什么“瑞典女王”、“蓝色阴雨”、“麻吉婶婶”,不管是经典藤本,还是新品灌木,一股脑儿收进购物车。等发现小阳台并不适合藤本和大型灌木生长时,小阳台上已乌泱泱种满了近二十盆小苗。本就捉襟见肘的方寸之地连通行都变得困难重重。



早出晚归的上班族就此开启了天黑黑巡阳台的生活节奏。出芽了、长笋了,三片叶子、五片叶子、七片叶子,每日下班后摸黑巡园,我都打着手电,去翻看叶芯中何时能闪出个小花苞,焦急地期许着。
三月初的春雨贵如油,一夜之间爆出数个花苞,惊喜不已。几周过去仍然还是花苞。又晃过几日,跨入清明时节雨纷纷,期待的花苞没能迎来第一次盛开,原本油亮的叶片上却泛起了白花。



白粉、蚜虫、红蜘蛛,这些看着文字都让人生畏的虫害,已然成为我花农生涯的小小点缀。于是每个周末,除了家务,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小阳台上,浇水施肥修剪打药,一通忙碌下来,比上班还累。俟到五月天时,许是配土不够透气、肥水不够足,虽然绿叶间点缀着无数花苞,终究只是盛开了零星的三两朵而已。




梅雨天和盛夏接踵而来,月季小白的我已然是应对无暇。黄叶黑杆,二十几盆小苗已夭折小半,剩下的也都如出一辙的病怏怏。唯有每日去同学朋友圈中看看宣传照般的花儿,坚定通过自己摸索尝试后,也定能有如此绚烂的一景。


熬过酷暑后的秋花来得如此波澜不惊。一直装树的“瑞典女王”在某个天色尚明的傍晚悄然绽放,如婴儿肌肤般粉嫩通透。让我自豪不已的是,贴吧里很多大神都没能让“瑞典女王”开得如此娇艳。花儿如此善解人意,它授予我鼓励和认可,我便不遗余力回馈。



那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早,一月初就零星飘了场初雪。上海的冷是刺进骨头里的,说到下雪倒是十几年偶然遇上一回。我自觉地定义下雪即是入冬,早早地开始了冬剪换土埋肥。终于能迎来个把月不务农的闲暇时光。


转眼跨入第三个年头,期间调整了不少适合阳台生长的品种。五月初,小阳台的春花开得如火如荼,灌木大花、微月小花,爆盆颇为壮观,三年心血终于盛绽。






















如今月季已服了水土,无需过于细心打理亦能一茬茬地复花。几月前同学又舍与我大丽花根块,想必又是一轮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