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悻悻的感觉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就没有了。饭后,我们聚在一起伸着脖子看大龄的孩子们“砸杏胡”。“砰——叭!”静躺在小土窝子里的杏胡受到砸下去的杏胡地撞击,像个蚂蚱一样,“腾”地一下从小土窝子里蹦出来。
“小骡真厉害……”不知谁小声地在嘀咕。
木子手里赢的杏胡有一大把了,他骄傲地瞟了一眼,并不计较,砸得更起劲了。而小一点的“大鼻涕桶”就不行了,满满一兜子里的杏胡眼看着一个个地跑进了木子的口袋,大鼻涕桶涨红了脸,鼻涕都“过河”(流到嘴边)了也来不及用袄袖擦……
“嘡嘡嘡……”街里忽然传来一阵锣响。
扭头,起身,“青蛙……”容不得多想,我们便飞一样地向锣声的方向跑去了。
“小骡,我赢了,你还我杏胡……”身后是大鼻涕带着哭腔的喊声。
等我们跑到时,一个高橱子样的东西已经立起来了。“橱子”上方有个洞,一些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小人开始尖着嗓子打起架来了。打着打着,就跑出来一个老虎,我的心猛地就一颤,听奶奶说老虎是要吃人的,长得比牛都大!果不出所料,老虎一下子咬住了那人的头,叼着跑掉了。一个老妇人就上来尖着嗓子哭,哭得我心里酸酸的就不想再看了……
晚饭时,我还念念忘老虎的事,问妈妈哪里有,可不要去哪里!
妈妈笑嗔,“咱们这里没有,街里来了个唱戏的瞎子,你去他送碗饭去吧。”
瞎子唱戏,沙沙哑哑的腔,像北风摧折枯树枝的声音,太不好玩了。不过他们唱戏,不像那些“玩猴人”最后总是要钱,只要吃饭时给碗汤喝就行了。村民们朴实,知道有瞎子来,做饭时总要多添一点水……
“瞎子都能喝……”瞎子喝了一碗又一碗,小姑姑见我不解,便神秘秘地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