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烟瘾”来了
历史的车轮,永远不会停下它的脚步,寒来暑往,四时交替,草长莺飞,野花烂漫。在黑龙港流域一条小河,自东向西潺潺流去,河的南北畔各有三个村庄,河水从六个村蜿蜒穿过。河的两旁种着成行的桑树。这里老百姓都叫它“椹子河”。椹子河上有民国建的石桥,名曰:玲珑桥。此桥是六个村往来唯一通道。故事发生在这里……。
椹子河岸北,由东向西有三村,以此为云屯,史庄,徐寨。云鹏飞就是云屯村的。鹏飞1988年高中毕业后,在太原一家饭店当厨师,干了一年多,清明节回家祭祖。
第二天早晨,鹏飞刚起床,就听到妈说话声“飞,大烟瘾来了。”
鹏飞接出去。大烟瘾嘴里叼着烟,迈着四方步,摇头晃脑,彳亍而来。“严大叔您来了。”鹏飞招呼者,掏出“双头凤”香烟,递烟点火。这时,鹏飞爹娘也凑过来,“大兄弟,今早喜雀踏枝不停的叫,把你叫来了,屋里坐,屋里坐。”鹏飞妈一边说着,四人来到庭堂。大烟瘾何许人也,他是河岸南严庄的,今年56岁,姓严名世隐,一天抽三盒“马樱花”,有人起了个“大烟瘾”美称送给他,久而久之,这个名叫来了,原名没人叫了。他只有个女儿,已嫁到西邻村郭庄。他这几年说媒拉纤,方圆几十里没人不知道他的。
进屋落座,史大翠(鹏飞妈),端茶递水,云大哈啦(鹏飞爸)拿来自炒昌果,坐在一起,大烟瘾吐股烟,咂口茶,说:“鹏飞和他妹妹都老大不小了,咱家条件也不好,现有一家好亲,是果木孙庄的,那女孩漂亮能干,叫孙亚红,鹏飞听说她是你同学,是吗?”鹏飞点点头,大烟瘾又点着根双头凤,大哈啦接道:“清楚,女孩他爹叫孙鬼子,包了行子,卖梨卖葡萄,我在郭庄集上见过他们爷俩,那女孩是不错”。“还有这么说法,现在时兴换亲,转亲,我意思说,你们两家换换,岂不两全其美,……,”鹏飞噌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盯着大烟瘾,大烟瘾吓得不敢说话了。鹏飞知道孙鬼子家的情况,孙鬼子有个儿子,小的时候,患小儿麻痹,是个拐子,叫孙大宾,现在在三乡五里放电影。我妹妹怎么能嫁给个拐子,鹏飞想。大烟瘾喝了水,又抽三根烟,悻悻离去。
第二章,换亲风波
鹏飞89年4月8日回太原上班。云丽娜从她姐姐丽云家回到云家屯。她早就辍学了,五年级上了半年。大翠听见脚步声,从屋里奔来“妮,回来了,你饥不?我刚蒸的菜馍馍,茴香苗馅的”。丽娜没理她娘,进了里间,蒙头扎在床上,“你个臭妮子,怎么了,发吗吆鹅子气,真是的,坐起来,吃菜馍馍。”说着放在条几上。这时,“孩他娘,你看谁来了?”外面传来大哈啦的声音。大翠答应着出来,看见妹妹骑着自行车到了院中。“姐,俺给你送点菜,还有刚轧的昌果油”。妹妹小花说着,拿菜提油,大翠一边帮着一边说:“花,来就来嘛,拿这么多干嘛?”“姐夫,俺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商量,诶!丽娜在吗?”“妮,你姨来了!”丽娜听见,“姨来了,快进屋”,说着,接过姨手里东西,小花掏出50块钱,对丽娜说:“妮,你去服务部买点肉,味精,鸡精,我带了韭菜,咱们包饺子吃。”小花看见丽娜走了,进屋说“姐,姐夫,大烟瘾给你们说的事,你们考虑了没有,有意思吗?”大哈啦说“花,听说大宾是个拐子,鹏飞不愿意,丽娜更不愿意,再说,丽娜和我们村大光谈着,你说我们当大人的怎好管孩子们的事,你看?”“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家什么条件,有能力给大鹏娶媳妇,再说,你能盖上新房吗?,现在娶媳妇要自行车,录音机,缝纫机,电视,组合柜等等,就现在你这四间破房,那个媳妇愿进你家,现在大鹏26了,丽娜22了,不能由着他们来,当大人给他们早点成个家,再说,换亲,两边都省钱,又都不怎么吃亏,大宾有手艺,会修手表,又演着电影,又新盖了4间大瓦房,虽说腿脚有点毛病,能算吗?咱妮嫁过去能亏吗?”“姨,你别说了,打死我也不愿意,你再说,我可急眼了!”说着,把买的东西摔在桌上,低着头,一溜烟跑出去了。
第二天,云家屯王壑子家儿子王栓结婚,是三家转婚。大哈啦随了五块的份子,喝的东倒西歪回到家,心想:,王壑子比我还穷,儿子转婚成家了,可我家,唉!“看你这熊样,我嫁给你,算我眼瞎了,大鹏属虎的26周了,别的家,像咱们这岁数,早当上爷爷奶奶了,可我们,你个窝囊废,流大哈啦子货!”史大翠刚骂上瘾来,大哈啦脱鞋向大翠头上猛砸,两口子耗子动刀窝里反。史大翠是云家屯有名的母大虫,那吃了这亏,把大哈啦脸上挠的成了西瓜皮,在节骨眼上,丽娜和大光进来,才拉开劝住。时间过的真快,一个礼拜又过去了。大哈啦吃了早饭,抗着锄,去地里干活,史大翠在家拆洗被褥,大约上午11点左右,两个人把大哈啦架来,见大哈啦捂着小腹,疼得扭曲的脸上,带着豆粒的汗珠,“嗯……啊……”呻吟,史大翠赶紧跑来“孩他爹,你怎么啦,”此时的大哈啦已失去知觉,
史大翠叫喊声惊动了邻居,邻居帮着把大哈啦送到青丰镇医院。
丽娜知道了,让大光骑自行车在后追赶,半个小时后追上,进了急诊室,放在病床上,大夫过来反了反大哈啦眼皮,看看嘴唇,说:“你们送来太晚了,患者已经死了”。
大翠和丽娜哭得好伤心,哭得稀里哗啦的。把死尸拉回,拍加急电报,让鹏飞回家!
第三章:兄妹无奈妥协
鹏飞接到电报,当夜打上“黄面的”回家奔葬。鹏飞让爹入土为安,烧了三七纸,想回太原。史大翠天天魂不守舍,忘东拉西,虽然她不怎么待见大哈啦,也是25年夫妻。每当晚上就她一人躺在床上,那空落落的,让她心悻。
这时,鹏飞进来“娘,我要回太原上班,您看?”“孩子,你爹走了,家里没有劳力,又种8亩地,我岁数不小了,你走了,咱家怎么过,我看就别去了,啊!”鹏飞想想答应了娘,背着喷雾器,给棉花打药去了。丽娜比以前变了,不那么疯了。好几天,大光没来找她,传呼机传他多次,都没音。丽娜坐不住了,她抪拉两口早饭,去找大光。大光家在村东口,村东口的鱼塘是大光爹承包的。他爹叫黄书良,人精明干练,脑子活,有点城府,云家屯的人都美其名曰“黄鼠狼”。丽娜刚进门口,正碰见黄鼠狼,“叔,大光在家吗,我这几天没见他,他在哪儿,我找他有点事”。“妮,大光三天前,已经去了上海她姨家,他姨给他找了个班上”。黄鼠狼现出不自然表情,“妮,快来屋坐会儿,让你婶给你蒸鱼吃。”“叔,不用了,我吃了。”说完,她头不回跑回家。她躺在床上,发了一阵阵呆,泪水汪汪流在脸颊两边,从那书层里,扯出她和大光合影,撕了个粉碎,蒙头……。
大烟瘾又来了。大翠正坐在院里枣树底下洗衣裳。“嫂子,忙着哩,嘿……嘿……,我给你道喜了。”
“阿!大兄弟来了,我有吗喜事,别穷言言,来就来呗,拿吗东西,快进屋。”大烟瘾左手掂着果子(蛋糕类食品),右手网带里提着两瓶顺德大曲和两条恒大牌香烟。随着大翠进了屋中。大翠张落着茶水。大烟瘾坐在上手椅子上咪缝眼,看墙上中堂画,画上画的是只仙鶴腾飞图案,上联写“霜毛对语千年鶴”。下联配“翠盖鸣涛百尺松”。大翠倒水,大烟瘾呡口茶“嫂,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你看,果子烟酒都是大宾买的,,现在,这孩子有本事,白天修表,晎合(晚上)放电影,挣钱,过了门,你还不是享福,再说,他家又买了拖拉机,要成了,你种的那点地,还发愁吗?”大烟瘾露出黄牙,喷着唾沫星子说的天花乱坠。大翠低头不语,模棱两可时,丽娜挑帘进来“叔,我愿意了,让您老费心了!”“闺女,好闺女,话说到这,我不多说了,最好快点,双方订个日子,见见面。”说完,大烟瘾起身告辞。大烟瘾骑自行车向果木孙庄奔去。到了孙鬼子家,孙鬼子正等的心急,看见大烟瘾眉飞色舞的样子,孙鬼子心放下。把大烟瘾让进庭堂,女主人马兰芝倒香茗递烟,献着殷勤。“事成了,你们两家挑个日子,看那天合适,让村里支书和本家大辈给跑跑。”“多亏大兄弟你了,叫我们怎么谢你呀?”马兰芝说着,掏出200块钱,掖进大烟瘾口袋。“你看看,三乡五里地的,跑跑腿是应该的,给那门子钱。”大烟瘾说着要掏钱,孙鬼子赶紧过来,压住大烟瘾的手“大兄弟,是不是嫌少了,只要这事成了,我再加500,”大烟瘾吃了中午饭离开。
再说大鹏从地里回来,他娘把丽娜的事,说了一遍,大鹏怒气冲冲跑进屋从被窝拽出丽娜,“你怎么回事?你疯了,你傻了,你脑子进水了,你说!”“哥,我没疯,我没傻,脑袋瓜也没进水,你认为我愿意,哥,你想想,咱爹没了,咱娘养我们容易吗?,俺不能为了自己,要为家里想想,你说呢,哥!”大鹏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接受了现实。
第四章:两家互见面,算卦起风波
大烟瘾真是个忙人,大清早再次来到大鹏家。大鹏起来扫好院子,准备拉水,抬头看见大烟瘾进来,“叔,您来了。娘,我叔到了”。大翠答应着从厨房出来。“他大叔,你看看,为俺小和妮的婚事,让你受累了。”“咱谁跟谁,在大哈啦哥活的时候,俺俩就不赖,跑跑腿是应该的。”大烟瘾一边接着鹏飞递来的“大光”烟,猛吸了数口,才同进屋内。丽娜正坐在床上纳着鞋底儿,看见大烟瘾进来,躲进里间,挂好帘子关上门。大烟瘾抽烟呡茶一阵。才说“孙鬼子让郭庄的郭瞎子看了日子,说明天是吉日。嫂子,要不明天让鹏飞去孙庄,大宾来咱这互相见见面,孩子们没意见,就换号登记行不行?”“粘,我和孩子去青丰镇买衣服。小,你看粘不?”“行,咱就定了!”大烟瘾又说“还有,你们村二歪歪写号写的好,得提前打个招呼,再有找个自家的婶子陪大鹏一起去孙庄,记住两条烟,三瓶老白干,别让人家小瞧了,让人家写号时,拿盒烟!”交待完,大烟瘾起身要走,鹏飞拿出一条“红双塔”烟给大烟瘾,“小,不用,不用,叔还有,你留着用吧”大翠把烟从儿子手里接来,“兄弟,你拿着,你不拿就不让你走了。”大烟瘾拿着烟去了孙庄。鹏飞娘仨套上毛驴车去镇上买衣服。
大烟瘾到了孙庄,大宾正在外门口等着。“叔您来了,我爹娘正等您呢。”。大宾笑说着递着石林烟,点上火,孙鬼子和马兰芝出来。“看看咱大兄弟,一准给带来好消息,快进家!”兰芝接过车子同进了庭堂。方桌摆着梨,葡萄,瓜子,糖块,昌果,石林烟,老白干,金猴茶。大烟瘾心里美滋滋的,他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心想:看看我,嗯!到那去都好酒好烟好吃喝,远接高送还挣点零花钱,嘿嘿。大烟瘾坐在正座上。“大兄弟,桌上东西是为你准备的,在咱家随便,你先用着,别立什么规矩,越随便越好。大宾,给你叔添着水,我去买点东西!”说着兰芝和孙鬼子耳语一阵走了。“孙哥,我跟那边说停当了,明天见面,该准备的准备,不用我多说了”孙鬼子连连点头“是!是!我前两天,把衣服买好了,准备差不多了,放心吧,让兄弟你费心啦!”。“应该,应该。”大烟瘾附和着,样样享受着桌上的东西。他目光望着室内摆设,,玻璃窗,双人床,坐柜,大衣柜,组合柜,古色古香的大立钟,正墙上挂着山水中堂,写着“一亭尽览山中趣,幽室能观世外天”。快11点了,马兰芝买回肉,熏菜,猪脸,蒜苔,藕,腐竹,变蛋等。她进了厨房,整了几个盘。端进屋里,孙鬼子拾掇着桌面,帮着放盘子,大宾准备酒壶,酒盅,新筷子。大宾开酒倒入酒壶烫上,摆好盅筷。那时,他老家酒盅忒小,一满盅就10毫升,有个讲究,连干五盅才能吃菜。大宾站起都倒满酒“叔,我敬你,你为了我们不容易,辛苦了,来。咱好好喝喝”。如此连干五个“大兄弟,来抄抄(吃吃),随便抄”。鬼子招呼着夹菜。这时,兰芝端来葱爆肉片,对孙鬼子使了眼色,又出去作菜,孙鬼子站起,“大宾好好陪你叔,大兄弟,我有点事,一会儿就来。”孙鬼子说着进了厨房,“你把亚红叫来,让她回家吃饭,得让她见见大烟瘾,别让人家挑理,你骑摩托接她”。鬼子开摩托接他女儿。孙亚红在镇上学裁剪,初中没毕业。
亚红到家对大烟瘾说了客气话,敬了数杯酒。午饭吃完,大烟瘾打着饱嗝走了。第二天马上来到,鹏飞早早起来,打扫院落,收拾屋里,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准备去孙庄见面。这时他二婶进来。“二婶,吃了么,我盛饭去”“别了,小,我吃了。你娘呢?”“我娘不得劲,冻着(感冒)了。”大翠箍着毛巾出屋“秀娥,快来屋坐”他们进了屋。秀娥对大翠说:“嫂子,咱最好走的早点,别在半路上碰见大宾,这样不好,拿上烟酒糖块咱就动身。”又对鹏飞说“小,你把糖块掖在兜里,你到女方家,有小孩进来,眼色点,分糖块给孩子,你把咱家准备好,该买的都买全乎,让你二叔,三叔帮你做饭,招呼人家,让丽娜在家收拾收拾,那里也不能去。”“看你婶,多会铺拍,弟妹你就费心了”。鹏飞二婶一人一辆自行车,穿过玲珑桥和桑树林驶向果木孙家庄。
孙家庄到了,孙鬼子夫妻俩已等在门口。有人接过车子,进了宅。院里集满了人,都把目光投向鹏飞,指指点点,品头论足。鹏飞装没看见,跟着进了屋里。兰芝抓住二婶的手“他二婶,来来快坐下,大老远把孩子送来,累了,这是大宾买的红富士,你尝尝!”“是大宾买的,我得吃!我得吃!”两个女人唠着家常。客厅摆好两张方桌,桌上摆满了熟下水,鸡,鸭!条几上两条石林,五瓶顺德大曲。梧子上早坐满了人,鹏飞在最下首坐下,现在快11:30了,有个老者,坐在正席,他站起来“今是鹏飞和亚红见面的日子,是个好日子,为他们有个新的开始,咱们也得聚聚,鹏飞你别动,让你四叔张落,现在吃喝,来!鹏飞我给你介绍介绍,我是孙大炮,亚红的亲爷爷,这个不用介绍,紧挨着二叔,三叔,四叔,那边你大哥,二哥……”。鹏飞赶紧站起一一叫着,并掏出大光烟敬着每一个人。这时,进来一伙孩子,鹏飞撒糖给孩子。回到座位,开席了,头道菜红焖肘子,紧接着溜鸡片,清蒸鱼,如意豆腐,烩三丝,苜蓿肉等等。吃完撤下,喝喝茶水,二婶过来冲鹏飞施了眼色,鹏飞站起来,同大家打打招呼,跟二婶出屋。“孩子,你洗洗手脸,规正规正,一会儿就见面,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待会儿,有人叫你,别紧张,我在这等你!”二婶进屋,这时亚红三叔走来,“鹏飞,亚红在我家等你,跟我走”。到了,亚红坐在床沿边,手里搓着辫子,低着头想自己的心事。鹏飞进来坐在椅子上,两人沉默一会儿,“亚红我家情况你了解,比较穷,没有新房,我在太原挣的钱,都花在我爹的事上,咱俩要好了,你有怨言吗?”“鹏飞,我没有怨言,穷没根,富没苗,只要你我好好努力,一定能混好的!”。其实,亚红早和本村张文桥好上了,兰芝给女儿曾经跪下,求她为了哥哥,答应换亲,亚红没办法就答应了。见完面,鹏飞回家。大宾骑摩托带着三婶来到云家屯,一切安好,丽娜也接受了大宾,也回家。
又一天过去了,该换号请未来媳妇吃饺子。大翠鹏飞娘俩买张大红纸,找二歪歪写号。二歪歪在家坐在椅子上,抽着水烟。“大兄弟在呀,我来麻烦你了,给你侄抄个号!”“这算个吗,进来进来”。鹏飞递烟点着,“把孩子生日说说我写上”“鹏飞1963年五月初十,丽娜67年八月十七”二歪歪写号,鹏飞见上面写着:云家男乾造年月日,云家女坤造年月日,某某鞠躬!二歪歪写完,鹏飞放下烟,回家叫二叔把号送去孙家。孙家也送来号。准备请媳妇吃饺子,赶集买衣服登记。下半晌,大烟瘾火燎屁股似的跑来,“嫂子,在吗,我有话说”“是大兄弟,进屋说!”鹏飞迎出来,点上烟,一同进屋坐下,“马兰芝让郭瞎子给丽娜算了卦,说丽娜克夫,命不强,那边要变卦”,“那边不愿意,我更不愿意,叔,你是媒人,你去说吧,拉到”,鹏飞有点急。大烟瘾又去了孙庄。
过了一礼拜,大烟瘾和孙大炮同来到鹏飞家,大翠找来近祖的叔云庆松,鹏飞接到屋中坐下,对孙大炮介绍说“爷爷,这是我三爷。”孙大炮站起,互道问候,客气一翻落坐,“前面那个事,都是我儿媳败家娘们干的好事。什么年代了,还听郭瞎子瞎咧咧,我把他们两口子臭骂了一顿,咱们两家该好的,您说呢,庆松哥!”“既然,咱俩家走到这步,该成的应该成,鹏飞你说呢?”“三爷,我听您的”“明天请媳妇吃饺子,过些日子,登记结婚,把事办了”孙大炮交待完,与大烟瘾走了。
第五章:登记结婚,丽娜碰见黄大光
转眼到了秋天。椹子河两岸布满黄色的野菊花,黄褐色的桑叶飘落在水面上,秋风掠过,桑叶像无数的小舟,漂向远方。疏稀的树枝上,停落着几只云雀,在撘窝觅粮。
孙大宾早早开着拖拉机来到云家屯,帮丽娜家收秋。大宾来到鹏飞的外门口,门还关着,他叼着烟抽着,一支烟没抽完,鹏飞听见响声,开门。“宾,来了,快进来。”“来了,听说咱家谷子熟了,我家就点自留地,种点山囿(红薯),就包20亩行子,我来帮帮忙!”说着递烟点火。大宾从车斗里拿出鸭梨,葡萄,“国光”苹果 。鹏飞和大宾进了院里。大翠正在院里拐着石磨,摊着煎饼。“大宾你来的正好,婶摊的煎饼不是吹,在咱十里八乡没人能上,放下物,洗洗手尝尝,丽娜,大宾来了!”丽娜惺忪眼睛,从屋里出来。在晨曦的照射下,丽娜有着特别的美。螓首略垂,面似梨花带雨,两条大辫飄在脑后,腰似春风拂柳,上身穿粉红色夹袄,下穿“的确良”裤子,显得更加迷人。大宾看痴了。丽娜白了大宾一眼,没好气说:“看你怂色,洗洗,吃饭干活”丽娜有点泼劲,大宾没在乎,还觉得心里甜甜的。他们吃完饭,拿镰,包袱,麻绳,去割谷子。到了晚上十点半,才干完。大宾没走和鹏飞住在一起。天亮了,大烟瘾进了院,大翠丽娜娘俩摊开拣的谷穗“大兄弟又有吗事,妮,给你叔拿烟”,大翠有点烦他了,“嫂子,孙家意思是说,忙完秋就登记结婚,把孩子事办了就心静了,你看?”“粘,过了秋,两家商量着来。”大烟瘾接烟猛吸几口,吐着烟圈,“小飞,干吗了”“我哥和大宾去村西打场,准备打谷子”。大烟瘾又交待几句走了。好不容易收完秋,大宾累了个半死,大翠看在眼里,心想:多亏这孩子,真卖力气,可这腿有点瘸,唉!人没十全十美的。
农历九月二十六,云鹏飞,孙亚红。孙大宾,云丽娜登记,拍了结婚照。大宾开着摩托带着丽娜回云家屯。到屯东口,丽娜发现大光站在路边正望着她。丽娜狠狠瞪了大光一眼。把丽娜送到家,大宾回孙庄。
再说鹏飞和亚红走到玲珑桥边,“红,天还早哩,咱俩放下车子,沿着河岸走走。”鹏飞没等亚红答应,拉住她的手到桑林深处。晨光斜射入林间的空地,在稀稀淡雾中,他们如临仙境。其实,鹏飞没有仔细打量过亚红,他用右手板住亚红的肩,见根黑黑独辫搭在左肩,白里透红的双颊衬着两个酒窝,眼如一泓秋水,“看你傻样,瞅吗?不认识我了”“嘿嘿……嘿……嘿嘿……”鹏飞想起学过的诗“红尘一骑妃子笑,六宫粉黛无颜色”,忍不住亲了亚红的腮上。亚红挣开手,用拳捶打着鹏飞的胸口,鹏飞挨了一回打,紧紧把亚红搂在怀里,亚红挣扎回儿,不动了,头贴在鹏飞的肩上。“飞哥,咱结了婚,作些小买卖,要不,咱们卖煎饼,配上豆腐脑,慢慢来,有了本钱,再干别的营生,现在,秋收完了,耩了麦子就没事,就卖煎饼”“粘,听你的”。他们到南宫民政局领证拍照,鹏飞给亚红买身衣服回家。
第二天,大烟瘾再次来到鹏飞家,商量商量结婚典礼的事。两家通过讨论,定于农历十月十六同日结婚。
眨眼到了十月十六,上午十点半,迎亲的拉达车到了云家屯。到了门口,鞭炮,二踢脚响成一片。鹏飞九点也去了孙庄。婚礼在11点40都准时举行。这时,黄大光出现在丽娜的婚礼上,随了二十元份子,他被让到贵宾席,开宴了,黄大光没命喝闷酒,他醉了,嘴里骂骂咧咧,带着脏字“#你娘,丽娜跟我好过,这个不要脸臭#货,找……找……他妈#瘸子”说完,掀翻了桌子,他躺在地上嚎叫着。管事的人跑去告诉孙鬼子。孙鬼子又告诉马兰芝,兰芝想想,马上对丽娜说明了情况,丽娜到了大光前,一顿胖揍,“大光,你妈的臭#,臭流氓,不要脸,敢在这闹事,看不打断你的狗腿”。黄鼠狼急忙忙跑来,“妮住手,别打了”黄鼠狼作揖说着拜年的话,大宾过来,“娜,让这王八蛋走吧,咱们大喜日子,别扫了兴。”丽娜点点头。黄鼠狼夹着尾巴抬着儿子跑了。后面想不到事又发生在丽娜身上。
第六章:大光寻机报复,大宾被请派出所
各自度完蜜月,冬天到了。椹子河结了冰,桑枝化成银色的淞条,随着北风摇曵点点粉落。空圹的田野显得荒凉,只有几只麻雀飞来飞去下地觅食。亚红今天要回娘家,鹏飞带着她一路顺风来到她家。孙鬼子牵驴拉着磟碡正要出去,“鹏飞你们来啦,进家,我到场里压压软杆(谷茎),大宾丽娜也在家,我去啦”“爹,我跟你去帮帮您”“别价,就这点活,不用你们”。孙鬼子转身离开。丽娜迎来,“哥,来了,进我那院,我有话说”,鹏飞应着和妹妹进了新房。新房紧挨着老宅,中间有堵墙隔着,有月亮门通过。进屋坐下,丽娜倒茶续水,大宾拿烟,端来炒熟昌果瓜子。他打量着室内的摆设,讲究,很讲究。方桌条几椅子是硬木,凃着红漆,条几两端分别放着图案精美细瓷花瓶,花瓶里各插着鸡毛掸,很大中堂画几乎盖满北墙,画的是,远方群山碧壑,瀑布飞珠,近处望景亭,亭中一人站立,仰观风景。上联写“爽借清风明借月”下联配“动观流水静观山”。地下组合柜,家电等具全。鹏飞想:比我强多了,我好好干几年,加把劲超过大宾。丽娜说话打断了鹏飞,“哥,我和大宾商量了,打算分家另过,,大宾这样,干不了累活,我们打算开个服务部,买百货修表,挣个零花销,我在家给人裁衣服挣点,哥,粘不?”“妹妹,这事过了年再说,现在帮着两个老的,多点孝心,双方老人养我们不容易啊。”丽娜点点头不吭了。大宾开拖拉机拉软杆,发现车胎没气了,仔细检查,车胎让人割开一寸多宽的口子,内胎被拽出一点。大宾不干不净骂着,“大宾怎么了,你骂谁呢?”丽娜跑来问,“车内外胎不知被那个狗#的割了”,鹏飞过来在大宾耳边低语。
天黑没有月亮,大宾提前雇了本村的两个光棍,亲兄弟俩,外号“大土匪”“二黑鼻”。“大叔,二叔,侄我雇你们下夜,每人二十元,穿厚点,别冻着,前夜(昨天)我车胎背人割了,我花了四十多块,才补好,意思是说,在车上搭个窝,上面盖严软杆,你俩挤挤,人来了逮住就粘”。“你娘的#,把我们当狗了,你小兔崽子”大土匪说完,举拳要打,被二黑鼻拦住,把哥拉到一边,低声说:“大哥,这年头给钱就粘,别说当狗,当吗都粘,你不想想,十五块,加上五十斤粮票,能换一袋白面,给他说说,再加十快,咱就干,他不应,就拉##倒。”哥俩商量好,二黑鼻说:“小,看你爹面上,不跟你一样,这么着,每晚每人三十块,我俩就干,不然……”“等会儿,我和丽娜商量商量,你俩别走,我一会就来。大宾回来把钱给了他们。
到了第三天晚上后半夜,大土匪,二黑鼻正在窝里打盹,突然有脚步声,二黑鼻捅了大土匪一下,他们不敢动了,气也不敢出。待会儿听见呲啦呲啦声音传来。他娘骚#,来了,哥俩同时掀起窝,把那个人盖在窝下,那个人再挣扎,没这两人劲大,一会儿就不动了。大土匪拿着先准备好绳子,把人捆紧。二黑鼻叫大宾。
大宾提着洋油灯先走到现场,随后鹏飞和丽娜跟来,挑灯照看,原来是黄大光,丽娜上去扇着耳光骂道“你娘老骚#,黄鼠狼不是玩意,黄鼠狼下豆畜子,真你娘的一代不如一代”。骂累了,打乏了。大宾带着俩光棍押着大光,把大光扔进窨子里回家睡觉。
第二天,下起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啸。鹏飞起床叫起大宾,“大宾,你去看看大光,别冻死在窨子里,给点吃的,出了事,是犯法的”“这王八羔子该死,得让他受受罪。”
他们四人无聊正准备打扑克,青丰镇派出所四人,押着大土匪,二黑鼻,闯进屋里把大宾拷住,一个民警问“孙大宾,你有非法拘禁的嫌疑,根据河北省黑龙港地区治安管理条例,予与拘留,你把黄大光藏那了?马上放人”“在山囿窨子里”四个民警来到窨边,把昏迷不醒的大光救出来,鹏飞端来姜汤,山囿白饭(红薯稀饭),馍馍,给大光喂着姜汤,大光醒来,吃了馍馍,喝了白饭,鹏飞架着他,溜达了几圈,没事了。
黄鼠狼火燎屁股跑来“大光,你这个畜类,你腚#拔罐子,你作死吧”。黄鼠狼扇了儿子几巴掌,两个民警押着大光,大宾,大土匪,二黑鼻押进偏斗摩托,这时,丽娜哭喊着,撒着泼,撕开了头发,像发疯的母狼,躺在路中央,不让车走。民警叫来村支书,拉开丽娜,车响着警笛,把他们带走。
到了镇派出所,问明情况,大宾罚款300元,拘留15天,俩光棍各罚款150元,拘留10天,大光罚款600元,拘留20天。期满了,各自回家。
俩光棍回家后,来找孙鬼子“哥,你看我俩多倒霉,我给你算算,大宾说好每人一夜30元,三天俺俩180元,被罚300,耽隔了十天,你看着给吧。”“我有吗法,是大宾雇你们,我又不知道,两位兄弟,等大宾来了,你们跟他要,要多少我不管,要不进屋喝点水?”俩兄弟没法,真是他娘个#的鬼子。两兄弟想说几句难听的,二黑鼻拉下哥,使个眼色把哥拉回家。
第七章:爱在乡路上徘徊,各有说不清的无奈
冬去春来,椹子河两岸又出现了生机。大宾出来后,开了服务部,分了家,生活混的不赖,丽娜有了身子,马兰芝吗活不让丽娜干。孙鬼子进来“大宾,你去云家屯,把水管子拿来,咱要浇行子地,这两天浇地特别多,快去吧”。大宾答应着开着摩托到了云家屯。
鹏飞刚卖完煎饼,回家路上碰见大宾,俩人回到家,亚红也有了身子,大翠把儿媳妇当宝儿贡着。“娘,我来拿管子,让鹏飞,亚红跟我'一块去我家,帮我们浇浇行子,丽娜也想亚红,让她俩聊聊”。大宾对丈母娘说着,把果子递给大翠手里,“粘,你们都走吧,麦子地都浇好了,小,看好亚红”。
他们三人回到孙庄,亚红找丽娜,孙鬼子在外门口等着,“大宾,我给队里打了招呼,让咱们夜里浇。鹏飞你盯上半夜,大宾盯下半夜,下午提前准备好管子,水泵,柴油机,晚上九点就轮着咱了”,鬼子交待完走了。吃罢午饭,他俩准备好东西回家。
天马上黑了,半边的月亮朦朦胧胧照着大地。八点半,鹏飞浇地走了,丽娜跑进屋,对兰芝说:“娘,大宾去那儿,?”“不知道,我没见他,不行,让你爹找找诶,你去找找大宾”。孙鬼子站起找大宾。大宾正在王大麻子家玩推牌九,正玩的上瘾,孙鬼子推门进来,“大宾,别玩了,丽娜让你回去。”“爹,还早喱,再玩会,你看我的牌”,其实,孙鬼子是孙庄有名玩钱鬼,过了会儿,他入迷了。忘了自己来干嘛。玩到一点多,大宾去替鹏飞不玩了,孙鬼子补上。大宾回家,丽娜气得睡不着,看见大宾进来“我攒的六百多块钱不见了,你说,钱跑那儿?”“我……我拿了,去玩钱,输了……”“输了多少,你娘的#,把剩下的拿来,拿来”。丽娜脸变了形,扯开大宾上衣兜,钱落在地上,丽娜数了数,剩下300多,丽娜号起来“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宾咱们离婚,离婚!”兰芝,亚红娘俩听到吵声跑来,兰芝听完“大宾,你不争气的东西。娜,别生气了,娘给你400,亚红拿钱去”又对丽娜说:“娜,今下半夜大宾去浇地,饶他,”丽娜没吭蒙头睡去。大宾迷迷糊湖,骑摩托去替鹏飞。鹏飞回来睡。再说大宾,玩钱没睡,输了钱,挨了骂,心里不是滋味,突然柴油机停了,他拿着手电看着,找毛病,修好了,拿起摇把摇机子,用力过猛,脚底太滑,大宾不小心,头朝下栽进椹子河。第二天。孙鬼子跑了二十里在下游,找到大宾的尸体。后来丽娜又改嫁石家庄,鹏飞,亚红去了太原。
再后来,换亲,转亲的陋习消失了。人间的爱情树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