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起点某个已经被锁的尚未开篇完成的东方玄幻小说第一章重写)
三十而立。
刘卬站在闺房外,木门上的纱纸透着里的人影,他搓了搓微微颤抖的手,伸手握着门环轻轻一扣,他似有些不熟练地结巴地说道。
“老,婆,开门。”
门内传来女子的一声温柔嗔笑,过了一会儿,门却没有开。刘卬有些尴尬,脸色有些红,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又搓了搓手。
当他准备第二次扣门的时候,一只纤细、骨骼笔直的手极为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
荆村,南方一座普通村子,十年前闯来了一个异乡男子,醉醺醺地,二话不说地躺在村花门口睡着了。
等他醒来,身上盖着的素色被子有淡淡清香,面前站着一位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的温柔女子,名叫阿花,她问他从哪来,少年似有些不愿答,说是北方。
阿花又给他熬了一碗紫米粥,少年微微颤抖的手握着碗,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浑浊的黑色眼瞳似又变得明亮了。
“好喝。”少年嘴很诚实。
阿花微微一笑,有些开心,问道:“有什么打算?”少年没答,握着碗又嘬了一口,一寻思,“村里有什么活我能干的?”
阿花一声嗤笑,“瞧你这细胳膊,是哪个富裕家庭里的倒霉二代?难不成还是个读书人?”
阿花提到读书人三字,神情有些向往。
少年也不说他是个啥,只道:“不会的我可以学。”
“我家里倒有几亩地,你可以先来我这实习。”阿花似有些得意,村里有地的人家可不多。
第一年,少年动手很笨拙,插的秧东倒西歪的,耕地论体力,少年也是村里最差的,而且这个男人之前真的从没有干过农活,这在阿花眼里,简直难以置信。
第三年,少年学会了插秧,他插的秧笔直,不深不浅刚好,论体力,虽比不过村里最强壮的,但也能比村里的吊车尾好过不少,做活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第五年,少年插秧随呼吸律动,如下棋,落棋无悔,掰手腕,他已经能赢村里最强壮的人了。
一天农活结束,少年找了一处空地卧下,小臂平行于地面撑住,脚尖点地,其他部位不与地面接触,身体静止。
阿花手里抱着一本书,在旁边观着少年,她嘴角往上翘,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刘卬,你这‘邪术’当真厉害,阿牛都掰不过你了。”少年叫做刘卬,看似不怎么费力的动作,他此时却满头大汗。
“不了解,不能够谓之邪。其实也没什么技巧可言,努力就能进步。”刘卬此时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上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你教我的成语我都誊写了一遍,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读书的。”阿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看着刘卬的眼睛,发着光。
“识字而已,算不得读书的。”三分钟到,少年支撑不住,作势平躺,他不愿意承认他是读书的,就像当初他不愿意承认,他来自北方。
读书在这个时代,是一份奢望,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或许是最后一份力量。
“刘卬,我喜欢你。”少女很认真地说。
-----------
前一秒,刘卬还在阿花闺房门外,后一秒,他站在了荆村外的空地。
戴着黑色面罩的黑衣女子松开攥着他的手,从腰间取出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个“秘”字,盯着看,竟使人眼睛刺痛。
神秘女子摘下面罩,清秀的脸唯有一双笔直略浓的眉毛,显得有些冷峻。
“学长,可认识这块木牌?”声音是同款冷峻。
“你认错人了吧,我就是一个种田的。”视线离开秘字牌,刘卬眯着眼。
“真没想到,当年京城学府第一人,竟然南下为农,还娶一村妇为妻,我真是替小姐姐不值。”提到小姐姐,黑衣女子神情敬畏。
“我叫林依凡,目前就读于京城学府,在京城秘卫处实习,明年毕业后转正。”
京城秘卫,世间最神秘最霸道的强大势力,组织里的人个个实力强劲,他们做事无需规则,专除恶人。
“小姐姐还说,这也许是你的一条救赎之路,我不懂,我觉得这分明是自甘堕落,快结束你的角色扮演,回去了,人间有难需要你。”林依凡看着刘卬,神情复杂,厌恶与不屑中透着一丝惋惜。
“小姐姐是谁?”刘卬问道。
“当今秘卫首领,我的师傅,你的,额,老情人。”刘卬的学历档案,林依凡读了三遍,在校园中的道听途说,再加之询问小姐姐,林依凡自认对这个学长非常了解。
这个男的,绝了。
“额,情人谈不上,勉强算个红颜知己?”刘卬知道是谁要找他麻烦了,挠了挠头。
“龙城关的消息,妖界异动,小姐姐说需要你,所以我要带你回去,虽然我不懂你有什么用。”
好一个人间有难需要你。
“我确实没用啊,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听到妖族的消息,刘卬眼神有些闪烁,“这次他们应该能解决吧。”
“你赶紧和你那个村花告别吧,别逼我用强。”林依凡懒得跟刘卬废话。
“可以不去吗,跟小姐姐说说情况。”
“不可以。”
“真的。。。啊!!脱了脱了。”
林依凡抓住刘卬的胳膊,来到刘卬身后一脚踹背,刘卬倒地,肩膀脱臼。
“赶紧,事情办完了我给你肩膀接回来便是,我研究过你,你这人吃软怕硬。”林依凡冷笑。
“。。。”刘卬吃痛,没有做声,但痛的不是肩膀。
他向村里走去,踉踉跄跄,月色真美。
阿花门是开的,里面透着暖色的烛光,听到脚步声,阿花穿着素色睡袍出来,神情有些焦急。
“你刚才去哪了?我开门了你不在。”
“额。。。”刘卬想伸手抱住她,但有一只胳膊举不起来。阿花早早地抱住了刘卬,脱臼的胳膊因为挤压有些痛,刘卬没做声,只一只手环住阿花的腰。
“以后不要这样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怕。”阿花靠在刘卬胸前,刘卬觉得胸前有点湿。
刘卬忽然挺直了脊梁,前所未有地直,在阿花耳边说道:“老婆,曾经有一个天才,考进了京城学府,连续三十六次年级统考第一,百年内首人,后来他想体验平凡,学业一落千丈,甚至退学。”
“这个人可笑吗?”刘卬问。
阿花明白了,胸前来自北方的男子终于对她说起了他的过去。
“不可笑,因为人生来平凡。”阿花忽然想起前几天读过的书。
“那北边妖界异动,要南下入侵人间,他们需要我,我要去吗?”刘卬又问。
“要去。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你就是天才,我从没见过种田也能这么厉害的人。”说罢阿花眼泪决堤,“我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惊喜。”阿花哭着笑。
一个吻别,刘卬走了,背影笔直。
阿花抬头看着天空,月亮圆圆的亮亮的,月色真美,又低头,抚了抚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