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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代：唐

作者：杜甫

原文：《病马》

乘尔亦已久，天寒关塞深。

尘中老尽力，岁晚病伤心。

毛骨岂殊众，驯良犹至今。

物微意不浅，感动一沉吟。

译者：方云的梦未央

译文：

我乘骑你也已经许多年了，彼此相伴相助，我早把你当做老朋友看待。眼下，天渐渐寒冷起来，你还要陪着我出远门；山一程，水一程，只向关塞那傍行；天高地远，空阔荒茫，真辛苦了你！

时值战乱，世事纷扰，为了我，你耗尽了气力精神，风尘之中渐渐老去。堪堪逼近年关，地冻天寒，已届风烛残年的你病了。但你仍然竭力挣扎着前行，我是懂得你内心的苦楚的，因为我心里也和你同样地难过，同样地伤感，我的老友！

曾经你的身姿体态、皮毛筋骨，和那些天子御驾的六骏，卿相高车的驷马，哪有两样！可你生性驯良，终落得如此栖遑，跟着我这个无时运的倒霉人，颠沛流离，一直到老而病的今天，还跋涉在这险峻崎岖的山路，踟蹰在这离乡万里的边塞。

唉，我的老友啊，其实我自己，如今也是老而多病，和你一样。“长安卿相多少年”，当年我不也是与众无殊，轻裘肥马意逍遥？到而今迟暮之年，却举步维艰，不得安生。回顾我这多舛的一生啊，何尝不是缘于驯良？

驯良啊，驯良，于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哦，我的老友，你是想用你的遭遇为我指点迷津吗？一匹病马罢了，世人眼中轻如草芥；可是你所告知的道理却极其深刻呀！是的，驯良就只好自己受苦，自己伤心，看着你，如同看见了我自己。感念你的深情厚谊，我不由得情绪激荡，又自知已经无补于事了，不过是独自一声长叹，一顿沉吟……

这一匹病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