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虽也草草读了一些约翰·穆勒的作品，但是真正静下来读其作品已是2016年下半年的事。16年夏天德清实习期间，晚上住处网络欠佳，电视中能看的电影看完之后，百无聊赖之余读完了丁丁老师的《经济学思想史讲义》。其中有一篇小穆勒的传记，读后萌生了读小穆勒作品的兴趣。后开学繁杂事多，抽空读了《论自由》。读完大卫·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便已经到了12月底。寒假回家看了点小说，未碰任何大部头的东西，回来后接着之前的节奏，前后读其著作大约三个月。虽称不上系统地读，但是图书馆能找到的（除《逻辑学导论》）也算基本的读了一遍。几日前，梦中见穆勒，感于其完满的人生，思考了几日，写一穆勒小传。
John·Stuart·Mill（严复译作约翰·穆勒）1806年5月20日生于伦敦，为功利主义哲学家，经济学家老穆勒（James Mill）长子。老穆勒致力于将儿子培养成天才人物以继承其与边沁（Jeremy Bentham）功利主义大业。老穆勒心灵的观点深受John·Locke（洛克）影响，认为心灵最初就如同一张白纸，而思想来源于感觉经验（sense-experience）的积累，而小穆勒就是那张白纸。穆勒因此而在少年时期接受了严格而广泛的教育，并较少与家庭之外的孩子交往。穆勒的少年时期教育主要来自于其父，三岁时开始读希腊文，八岁学习拉丁文、代数、几何，九岁便读希腊史家著作，十岁时，熟读柏拉图，并在其父要求下续写《伊利亚特》。12岁开始系统学习经院派逻辑学。13岁时穆勒开始学习政治经济学，包括斯密和李嘉图的著作。父子二人散步时，老穆勒讲解经济学原理，回去穆勒再进行整理，其笔记便为老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的基础。其父为李嘉图密友和经济学的学生，依据李嘉图的通信，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经过了老穆勒文字的润饰。因其父与李嘉图的这层关系，穆勒在很小的时候变成为李嘉图学说的追逐者。
穆勒14岁曾同英国大哲学家边沁的弟弟塞缪尔（Samuel Bentham）同游法国，其间除学习法文外,还听了有关化学、植物学和高等数学等方面的课程；他还有机会在著名经济学家萨伊（J. B. Say，最早提出供给主义思想的人）家中住过一段时间，结识了圣西门等。15岁，小穆勒与其父散步的完稿《政治经济学基础》名世。
1823年（17岁）穆勒进入东印度公司任职，此后便以公务生涯为职，直至东印度公司在1856年解散为止。1824年底1825年初，穆勒在工作之余协助边沁编辑出版了《司法证据的基础理论》。1825年,时年19岁的穆勒开始发表讨论商业政策与货币政策的论文。同年,他与边沁合编《司法证据的理论基础》,又发起组织了“思辨学会”,这是一个业余的读书会和哲学研究会,经济学和人口论等成为这些学会讨论的中心话题。1826年穆勒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期间他不断思考人的价值问题，后来从华滋华斯(Wordsworth,1770-1850）的诗中得到一些启发，两年后精神危机慢慢过去，他的思想也就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并且开始大幅修正原来的效益主义观，走向“折中（衷）主义”。在生活方面的突出之处在于他开始大量阅读具有不同观点人士的著作，如英国浪漫派的哲学家柯立芝(Samuel Taylor Coleridge,1772-1834）、孔德(Auguste Comte,1798-1857）与圣西蒙(Saint-Simon,1760-1825）等。
穆勒的精神危机与其父的家的教育方式有很大的关系。寇特内（W. L. Curtney）1901年为穆勒《论自由》谢了一篇“导言”，分析了老穆尔教育方式与小密尔恋爱方式之间的心理学联系。汪丁丁对此有一脑科学的解读：
“母语的习得，女童普遍在1岁半以前，男童普遍在3岁以前。然后，儿童右脑的社会认知能力进入一个“时间窗口”，约两年，即3-5岁，通过与同龄儿童玩耍学会“费厄泼赖”（fair play）。小密尔与同龄人不相往来，3岁开始学习希腊文，8岁开始学习拉丁文。很可能因此，希腊文占用他的左脑语言区功能而英文（母语）转移至他的右脑颞顶交（颞叶与顶叶的交汇区“rTPJ”），从而占用了最重要的社会认知脑区（参阅我写的儿童早期教育文章）——“他心理论”脑区。此外，儿童过早暴露于双语环境里可导致青春期以后的情感表达困难——所谓“双语儿童问题”。于是，很可能因此，小密尔迷恋台劳夫人到旁观者（包括他的兄弟）难以理解的程度。寇特内指出，小密尔在一系列著作中给予台劳夫人如此崇高的评价——学术的与人格的，因为台劳夫人提供了小密尔最缺乏的社会生活常识。于是，抽象理性与社会常识的悲剧性结合，缔造了这位英国19世纪最杰出的社会思想家。”
1836年穆勒任激进派刊物《伦敦和威斯敏斯特评论报》主编。 1952年穆勒与Harriet Taylor结婚，结束了长达20年的相互爱恋，开启了6年的婚姻生活。在这段恋爱与婚姻的前后，正是穆勒著作发表的高峰期，包括了《逻辑体系》 (A System of Logic, Ratiocinative and Inductive,1843）、《政治经济学原理》（Principles of political economy with some of their applications to social philosophy,1848）、《论自由》（On Liberty,1859）、《论代议制政府》（1861）、《效益主义》（Utilitarianism,1861）、《女性的屈从地位》（The Subjection of Women,1869）与《论社会主义》（Charters on Socialism,1876）等等。
当然影响他最大的是他与Harriet Taylor(1852年之后成为Harriet Taylor Mill）长达20年的相互爱恋以及6年的婚姻生活，穆勒人对于社会现状的不满多少来自于Harriet Taylor的影响。结婚之后，穆勒的公开活动一度变得很少，许多重要著作都在此时出现。Harriet Taylor对于社会主义的关注，使得密尔重新思索了公平正义的问题，这些在密尔的著作中都不难发现其踪迹（Hamburger,1999：23-30）。也正由于她对于密尔的重大影响，当我们去检视密尔著作中关于人的理想概念的同时，也不能忽略了她作为一个密尔的典范所产生的作用（见自传）。
穆勒晚年曾经担任过一任的国会议员（1865-1868），任内为改革法案与劳动阶级的利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并且极力参与政治与社会改革工作。观其一生，著作颇丰，并身体力行，研究领域横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上至哲学、逻辑学，下至经济学，政治学、伦理学，可算得上通才。另又一生经历曲折，精神上常持一股张力，激情热烈，与Taylor的爱恋亦让人动容。希腊先哲所言之幸福（well-being），在快乐的基础上，须有精神上的富丽，后者所需的困厄生活又与快乐相斥，这是幸福的两难。而这位“折中（衷）主义”大师则恰好寻得了一种平衡——守住中庸，获得自由。
附年表（简）：
1806年5月20日生于伦敦
1823年东一度公司任职
1836年，担任急进派刊物《伦敦和威斯敏斯特评论》主编并成为主要撰稿人。
1843年《逻辑学体系》。
1844年《论政治经济学中几个未解决的问题》
1848年《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
1852年与Harriet Taylor 结婚
1859年《论自由》
1859——1875年《论述和讨论》四卷
1861年《代议政治论》
1863年《功利主义》
1865年《汉密尔顿哲学探讨》
1865年《孔德与实证哲学》
1867年《在圣安德鲁大学的就职演说》
1868年《英格兰和爱尔兰》
1869年《论妇女的从属地位》
1875年《自传》等
1873年5月8日去世
参考文献：
[1] 汪丁丁.《经济学思想史讲义》.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2] 约翰·穆勒.《论自由》.广西师范出版社 广西 2011
[3] 约翰·穆勒.《约翰·穆勒自传》. 商务出版社 北京 1988
[4] 约翰· 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及其在社会哲学上的若干应用（上、下）》商务出版社 北京 2005
[5] 约翰·穆勒.《功利主义》 上海人民出版社 上海 2008
[6] 约翰·穆勒.《论政治经济学的若干未定问题》商务出版社 北京2012
[7] 苏珊·李·安德森 《密尔》 中华书局 北京 2003
[8] 儿童教育的经典案例——儿童教育政治学之十.http://wang-dingding.blog.sohu.com/28145331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