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
听爸爸说
你怀我的时候是幸福的
后来我慢慢长大
明白那时你也会因为我的踢踹而疼痛
但我相信当我踹你的时候
你会激动地和爸爸说
瞧，这娃牙子活泼
然后你们咯咯而笑
听爸爸说
我小时候跟着你去河边洗衣服
然后不小心跌入了河里
那时你慌张地把我救起来
生怕我会永远离你而去
又有一次
我掉进了深深的榨菜缸
当你得知以后
好像骂了我一顿
毕竟那时我已经五六岁了
慢慢地
我开始记事
不再靠爸爸来感受你对我的爱
然而
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严厉
我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烧粥
结果水蒸干了
你又骂又打
我害怕地哭了
此后
只要你在家
我就不敢进厨房
直到你忘记了我，忘记了爸爸
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我喜欢和一个朋友玩耍
可你总是阻止我们
呵斥我远远地离开她
当她在我家玩时
你会把她赶走
那时，我讨厌你
你还经常和爷爷奶奶吵架
有一次甚至伤害到了在一边玩耍的我和妹妹
所以那段时间我总是和爸爸待在一起
没有你的生活才是幸福的
直到你忘记了我，忘记了爸爸
太阳渐渐隐去
生活慢慢被乌云笼罩
你被邪恶的幽灵禁锢了灵魂
忘记了我，忘记了爸爸
——你被带走了，进入了一个金属制成的笼子
那时你抱着我哭泣
我不懂，只是害怕，战栗着，抽泣着
后来我的世界暂时没有了你
一定程度上而言
我解放了，但又被束缚着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想念你
因为那段日子对于我而言真的如虚如幻
恍若一场噩梦
去看望你的时候
我瑟缩着
不敢与你说话，与你拥抱
但我感受到你对我的想念
对自由的渴望
当你重新与我们团聚时
你变了
你开始疼爱我
开始允许我和那个好朋友玩
开始关注我的感受
于是我对你慢慢敞开了心扉
我们可以开始正常地聊天
可以互相开玩笑
可以互相拥抱
——从前不能做的事基本能够做到了
到了现在
你越来越孩子气
越来越像我
你喜欢猫咪
我也是
我喜欢兔子
你也是
我们仿佛成为了朋友
有了共同的语言
现在我敢向你撒娇
只要我说“老妈，我爱你，爱死你了”，你就答应我几乎所有的要求
有时你知道我的把戏，就说“不要你爱我”，可最后依然答应了我的要求
所以
你一直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满是棱角的你
拥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尽管如此，自我记事起
我不曾牵过你的手
不曾亲过你的脸颊
如果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
我一定要克服羞怯
牢牢地牵住你的手
给你一个大大的吻
妈妈，我见过你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听过你凄厉的哭嚎
所谓骨肉连心
当时我的心也在滴血
那时的你那么脆弱
我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你挣扎
但是我的羽翼已逐渐丰满
当天空下雨的时候
我会保护你
牵住你的手
永不放开
妈妈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