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大概是周二。
1.
我本来是一个人,不会哭只会笑。
后来我变成了一个环保机器。
变成了一个处理身边很多人的压力的机器,她们在午睡醒来莫大的孤独感中找到我,哭诉生活不易,她们在睡前黑暗中的不安全感里在我身边喃喃细语,也再深夜酒醉的无力感中抱着我痛哭不止。
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我能接住她们痛苦的重量。
我没有安慰人的巧舌如簧,我只能在风雨里找到你,在寒夜里迎接你,在一个又一个的不情愿的饭局上带走你,在她们心里,我温柔固执地偏居一隅,能发誓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没有强大的核心,也没有巧妙的机关,我只能靠我自己去慢慢消化从那些明暗交界的光线里获取的阴暗力量。
你不痛苦吗?她们问。
我不痛苦。
我不了解你宛如向阳花般的美丽,可是我知道你阴暗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将为之守口如瓶,也守着那些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心情,变得日渐强大。
我才是那朵开在白骨上的花。
我才是。
曾经有人在纸上写给我,你惯于眉宇间粉饰太平。
前半句被我忘了,后半句一语成谶。
2.
我不是不想说话,我怕你不是我,你承受不了我的自白书。
我不是不想发脾气,可是我一想到曾有人泪流满面告诉给我的秘密,我就不忍心戳穿那些伪装的皮囊。
我消化着自己的压力,管理着自己的情绪,收纳着别人的痛苦,容留着别人的底线。
我的性情其实是变了。
我开始易怒,开始学会制怒,我高高仰起头,让那些温热的液体流回心脏里去,就算没人的时候,我也羞耻于自己留下眼泪。
我首先对不起父母,然后对不起南墙。
我从小疏离于亲密关系,让我的父母担心并且为难。
而我的暴戾和阴桀,全刻印在南墙的眼睛里。
我们彼此折磨,也相依为命。
最后分崩离析。
你看,我连只猫都留不住。
3.
我有时也希望有人能带我走到阳光里去。
但我也会发疯般地想念黑暗。
我喜欢有人和我一起生活,睡前能抓着ta的被角,从噩梦中惊醒可以一口气倾吐的干净。
可是我近乎眷恋独居的家里,植物疯长,穿着牛仔裤蜷缩在被子里从早到晚,光着脚去修理花瓣。
我有独特的减压方式,养育植物和跟陌生人说说话。我看着人的眼睛笑,就像我埋下初夏的藕。
都是埋葬,都是我的生门。
现在是21:12,我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感受到很多动脉在跳动,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心情,心脏是那么无辜。它才不会管我是谁,它只是为我而跳,那么努力。
我也该睡觉了,辛苦啦,我睡着之后还再努力工作的每一个身体组织。
谢谢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