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你,我的女孩  不曾也不愿失联该多好

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刚从初秋的清晨醒来。很早之前就想好好写写那个女孩,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笔,也不知道从什么情感着手,但是我真真切切地遇到了,并且互为密友,从未失联。

我们认识在初中时代,那时候什么也不懂,以为成绩好就是全世界。于是我拼命努力学习,每次遇到重新排座位,心里会琢磨好几天,希望谁谁谁可以是我的同桌,这样的话,我可以在学习上获得很多帮助或者互相帮助。

然后有一天,重新编排座位之后,我遇到了她,齐刘海披肩发,乌溜溜的黑眼睛,皮肤白皙,嘴角挂着酒窝,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然而我并不开心:因为她的成绩没我好,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跟她相处。

反正中学生的日子就是在背背抄抄等下课,打打闹闹开玩笑的状态中渐渐走远。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不论我做什么,这个女孩都在我身边:考试没考好,两个人一起傻愣着盯试卷;课堂笔记没做好,下课瞎折腾;遇见素色萌芽的喜欢某个人,我也是说给她听......

我们就这样成为了朋友,很多年以后的某天,我们重回学校,她跟我说:当时读中学的时候,那些成绩好点的同学都不愿意跟我做朋友,而你什么都跟我说,真的把我当朋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我以为长长的数不清楚光阴的一辈子,怎么在你的时光里却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不,不是昙花一现,而是花未开,光阴已去。

初中毕业,她没有考上高中,于是在她姐姐的介绍下进入出版社学习基本的编排工作。而我进入了我的高中生活。

原本以为两个人的生活轨迹不同,兴许就不会再有交集。现在想来要是当时就是如此,也许我不会在漆黑的夜晚每次都想起她。

高中生活于我而言,快乐而充实地认识了一群青春里值得拥有的朋友们。印象中高中某一年,她组织了一场初中同学的聚会,50多个人的班级,几乎都出席了,而那个合影的照片里,确没有我的身影。如今我无法想起,当时的我为什么没有参加那次的同学聚会。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倒回,我将不顾一切地去赴这场聚会,不论欢喜。

我忙碌而青春的高中生活以复读考上大学而结束。而这个女孩一直在出版社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没有换工作亦没有换生活环境。正是这执着地坚持,她从临时工到合同工再到签约满15年后可获得退休工资。一路地任劳任怨,她都坚持着。在此期间,我们居然没有过多的联系,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当年缺失了那么多可以相谈甚欢的时光。

我们再次产生交际的时间,一晃就到了我的大学生活,忘记是缘起何处,只能依稀记得我遇到了自己当时无法跨越的难过。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去你那里吧,感觉自己很难过,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她说:你来吧,路费我先转给你。忘记当时她是转了400还是500,只是这笔钱对于刚开始大学生活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远远超过往返于我和她之间的路费。

我请了周五的事假,坐上了绿皮火车,去了她的身边。彼时的她与她姐姐合租而住,放下行李,她带我去买菜,参观她居住的环境,跟我念叨她最近几年的生活,全然没有问起我任何事情,只当我是来跟她聊天玩闹。

吃好饭,收拾好餐桌椅,她提议我们去周围走走。因为她工作的出版社在大学城,于是我们便在大学城里走走停停,彼此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偶尔会心相视而笑。遇到校园里大片的草地,我们席地而坐。如今,我只能回想起来:当晚的星空异常明亮,夜晚的空气清新而充满青草的味道。

她枕着自己的手,躺在草地上,轻轻地说,你也躺下来吧。于是我就紧挨着她,静静地躺下来,时间舒缓地趟过,我的面颊里残留着泪痕。哭过之后的我明显感觉情绪得到释放,我的小情绪也随之消失,那片星空下只留躺在草地上无声交流的我们俩。

自此以后,我们的联系变得频繁。在当时还没有微信的年代,我们联系最多的方式是直接打电话,煲电话粥。即便当时有QQ,我们依然喜欢在饭后煲电话粥,说说彼此的境况。

她遇到了与她和睦相处的男子,高学历,性情温和,事事与她相商而为。她结婚的时候,我参加了她的婚礼:唯美浪漫,一双璧人。看着她终于走向了她的幸福生活,我无比的自豪:我终于陪你一起经历了我们的学生时代,自此即将进入下一站幸福。

如果时光能恰好停留在此刻,我真希望这一刻便是你我相识的永恒。

结束了我的学生时代,我远离家乡,外出寻找自己的追求。我们的联系却从未停止,哪怕只是偶尔的问候,简短的几句话,我们依旧在这个平行的世界里保持着微妙的联系。

我还能清楚记得,当时你跟我说:结婚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早点给我老公生个孩子,我们应该会更幸福。于是我提议,杭州的灵隐寺,当年据传王菲也曾去求子拜观音,要不你也去虔诚敬拜。后来因为彼此的生活工作,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但是我们的QQ从未失联。

等到我们再联系时,你跟我说你感冒了。

依旧能够清晰记得那天,将近傍晚的时间。忘记是你给我打电话还是我给你打电话了,按照我当时的生活轨迹应该是你跟我打电话。我当时忙着备课上课。

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很开心。坐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间,我无法抑制自己的开心,一个劲地跟你絮絮叨叨。然后你轻轻的说:我有了,五个月了。 瞬间我就语无伦次了,感觉舌头不受自己控制,说不了一个完整的词句。电话这头的我,在回过神之后,开心地叫来起来,隔壁的同事跑过来,以为我怎么了。

我的欣喜溢于言表!那个电话很长很长,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个电话,这样我不会跟你失联,我会一直跟你絮叨家常。

那天,天空有点阴沉,我刚开完会,准备计划下一步工作,因为会议开的时间比较久,头脑昏昏沉沉的,于是我独自坐在教室思考着工作计划。

许久未曾联系的同学给我打电话。因为不曾常联系,电话里头的寒暄有点生疏,但是学生时代我们三人是好朋友,经常一起进出教室。

然而这个久未联系的同学却说“她走了,明天追悼会,你来吗?”我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你神经病哦,我前几天刚跟她打完电话,她还说感冒了,不想看医生,因为,因为......”

“就是感冒一直没有吃药看医生,送到......”

“你疯了,就是没怎么联系而已,你怎么要这样子说她。你怎么可以......”泪如雨下,手机跌落,人已经瘫坐在地上。

“明天的追悼会,我们有些同学会去参加追思。你来的及吗......”

我什么也没听见,我亦不想听见。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我的嚎啕大哭,我就那样坐在地板上,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歇斯底里,哭到同事跑过来.同事抱住了我,我仍然在她怀里抽泣: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最后一面。

坐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直飞长沙,直奔她家。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连同她未出生的孩子。

家里人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因为怀孕,即使感冒也未去就医,不想药物影响孩子。结果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送到急救室就不曾出来了……

你傻呀,你怎么那么傻! 当时电话里还跟你说要去看医生,医生会根据实际情况开药治疗,你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去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去医院。

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

我为什么不早点给你打电话。

我为什么不经常给你打电话。

......


很久很久之后的一天,我给你的微信发了一条信息:我想你了……

这些文字,我没办法一次完成。陆陆续续地分了很多次才写完。期间无法继续的时候,我就静静地想你,默默地流眼泪。

终于写完了,我放声大哭。

致敬你,我的女孩和你的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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