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港渔风 | 写在冬至

在初冬的寒风中,江面波光粼粼,几只渔船飘着小旗,摇摇晃晃,甲板上密密麻麻铺着海鲜干货,等那美食伯乐相中。

在初冬的暖阳中,那红通通的脸,微微翘的睫毛,沉浸在甜蜜的梦乡里,想那初次见面的羞怯,想那月光下的悸动,想这梦永远不醒。

在这古村的寻常巷陌,低调而精致的店铺镶嵌在斑驳的砖墙上,一阵阵美味从小窗里飘出,有肉香,花香,酒香,还有墨香。找一家小店,写一张明信片,盖一个邮戳,交换着彼此的心事。亦或是买一本手账,贴上每天所见所闻,然后创建自己的小世界,等着某天某人闯入。

在这古村的街边广场,一座座祠堂庄严而神秘。那历史的画像,陈年的桌椅,还有泛黄的族谱,如血脉般细微而澎湃,联系着天南地北的手足。走进一家同姓祠堂,虽非本地人,但亲切感倍增,看着先人们漂洋过海,翻山越岭的奋斗史,遥想那些艰苦岁月里的汗与泪,一股热量又腾腾涌上心头。

走在老街上,突然起了大风,冷飕飕地侵入她那洁白的肌肤,于是一条围巾很合时宜地出现,围起,裹住,红色的围巾如恋人厚实的手掌,温暖着白里透红冰冷的肌肤。天冷了,喝一杯姜撞奶吧。

一个小孩巴掌大的碗,躺着橘黄色的姜液,一位大妈提着一壶温热的牛奶,缓缓地倒进碗里,白色与橘黄色融合在一起,汇成一碗暖胃的姜撞奶。甜而不腻,夹带姜的微辣,那是一种直击内脏的温暖。配上一块甜中微涩的艾糕,那更加美味。

若味蕾仍未满足,不妨探访旁边的艇仔粥店,点上两碗艇仔粥,一碟鱼皮,一盘番薯叶,还有几个南瓜饼和炸鸡块,一番饕餮,足以果腹,享受这悠闲的时光。

此店特别之处有三,一是自助取餐,吃完再付。全靠顾客自觉,结账时视碟子形状定价。但厅分内外,人来人往,若是“逃单”,未必会被发现,可见此店对顾客之素质满怀信心;二是只收现金,尚未接入电子支付,算是传统老店的一点固执;三是服务员为老妇居多,收银的,收碗的,洗碗的,从她们脸上看不到疲惫,只有宽心与乐观,也许这已经成为她们的一种乐趣,让晚年的日子不那么单调沉闷。

吃罢便可凭着满腔热量顶风游览古港。昔日的海上丝绸之路,如今空余几只渔家小舟,时而漂泊,一支长竿,一张大网,与海鲜尤物为伴。时而上岸,一碗白粥,一碟青菜,与五谷杂粮交欢。

偶见一位渔民大妈,鲜红色的毛衣穿在微胖的身体上,站在小船上,靠近岸边,身体前倾,左手攥着钱,右手提着一袋海鲜给一位女孩。那是刚出海的海鲜,没有冻过冰的海鲜,那咸味让我想起故乡,那遥远的海边,那肥美的海鲜,还有边炉旁亲切的笑脸。

在数百年的历史中,古港激荡着日日夜夜的潮起潮落,古村沐浴着春夏秋冬的风风雨雨。而如今一切安详宁静,淳朴依旧,红色“拆”字没有窜上老墙,灰色颗粒没有盘旋空中。一对恋人牵着手缓缓走过,是日晴,冬至。

古港实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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