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前夕,因为一封来自联盟前线的求援信,离石、张燕一行启程前往龙岭。送行的人群中子墨子高大的身躯昂首在前,在他面前摆放着石桌,大碗依次铺开,上面盛满美酒,而桌下一坛美酒已经去封,他打起一提,倒入酒樽,双手捧起来到离石面前。
离石弯腰接过,一饮而尽,子墨子再打一樽,张燕如离石般一饮而尽,其他出行众弟子依次上前自取桌上碗中酒一饮而尽。
子墨子祝道:“我只有一句,大家前路平夷,早日到达成皋。”
离石竖起右臂,手举墨旗,只见旗上一个篆字的黑色“墨”字占据旗子的中央,浑然厚实。离石将旗子郑重地双手递给张燕,张燕接过,高高举起,连挥三下,唱起了战歌:“赳赳墨兵,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离石与众弟子一起竖起右臂,握紧拳头,整齐地唱到:“赳赳墨兵,赴汤蹈刃,死不旋踵!”众弟子一连唱了三遍。张燕将旗子交给掌旗手,掌旗手牵过一匹血色的似马非马的坐骑,翻身而上,当前开路。
晚风习习,红霞西边耀目,不过一会儿,队伍已经走出了里许,孙扬从弟子手中接过一件披裘,欲要献给子墨子,子墨子转手将披裘裹到张良身上。张良感激地看着子墨子:“太师傅,这是师伯献给你的,我不冷,你披着吧。”
“逞强什么,你太师傅岂会惧区区寒风,乘风啊,你这件裘挺贵重的,师傅可收授不得,先让张良这小子披会,你就拿回去吧。”
“师傅,一件裘而已,你留着吧。”
“乘风啊,这我就要说你了,一件裘与你只是普通物件,可与我墨家弟子而言却是奢侈之物,我不反对物尽其用,你既然用着却不必送人,其他人的出身大不如你,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众弟子应该秉持节俭的习惯,不能让奢华享受腐蚀思想。”
“师傅批评的对,弟子只是想孝敬师傅,平时这件裘也是压箱底的,我和众弟子一样葛布素食,遵守咱墨家的门规。”
“你啊,既然大家都要遵守,我作为巨子怎么能例外呢?”
“弟子罪过,几陷师傅于不义也。”
孙扬一脸羞愧。
“这件裘,弟子回去便毁去它,誓不让它腐蚀弟子的心智。”
“何必呢,乘风你这样毁了,不是浪费吗?这样就留给张良吧,他还小,还未算入门弟子,让春四娘给改改穿吧。”
“是,师傅,我会吩咐四娘做好此事。”
子墨子颔首,又过了一会,守夜的队伍最后一骑消失在山坳,子墨子转身吩咐了孙扬一句:“你这几天准备好教部的各项事宜,有些新的安排会下发给你。”说完牵起张良的小手,没走两步回头又说:“张良这小子最小,教部这些天有些忙,我亲自来照顾吧。”
孙扬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