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像
5月的天昏昏欲睡,灰蓝色的天边,云彩的边边角角卷成舒适的重叠色彩,云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以往湛蓝的天此时是极致的黑暗。
黏糊糊的夏日梅雨天让太平移不动步来。白布褂子,阴暗潮湿的板房出租屋,烈日烘烤过的加上连日梅雨冲刷后印出的霉味从砖瓦中直冲鼻翼。门前晾晒的衣裳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苕皮已经没有了移动的力气。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挂东南枝”,漫无目的地循着河岸边走着,他的心也越来越暗。
见到路边买的火腿肠,太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咕咚,在街上格外清晰,至少他听得格外清晰。
摸了摸口袋,还不剩五角钱,苕皮看着大大的手掌中那枚不足指甲盖大的硬币发呆,硬币上绣着年月沉淀下来的污垢,他叹了口气,将硬币揣回口袋。
自打上星期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患者,他的人生便陷入了一场无边无尽的迷茫,手中的钱财已然花了不少,每日吃着一片片能叫人昏昏欲睡的药,那个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医生说是早期,早治疗早恢复。
他幻听,妄想,妄想厂花对他投来了青睐的一瞥,厂花的眼睛分外好看,滴溜溜的圆眼,能滴出水的样子,像是一汪深潭,一汪漩涡般不见底的深潭,黑洞般地讲他吸了进去,然后他便在黑洞中畅游,张开了双臂,像周身充斥着柔软值钱的棉花,厂花自是对他另眼相看却又似迷雾一般令人琢磨不透,猜不透厂花的心思,他便一脚踏出了门,在迷雾与未知中走着,走着,将自己走得头昏脑涨,原本短短的精神的头发此时凌乱不堪,每一根都分明张扬着,干枯与毛躁,疲惫与长久以来的厌倦,在空气中叫嚣着,直至人想起化学实验课上燃烧着的镁。
厂花分外的好看,
一天天地,他想着厂花的脸颊,手中的泡面都不香了。
厂花有着天籁般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