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接到妈妈电话,外公进了重症监护室,是我最爱也最爱我的唯一长辈——可爱的外公。医生说是脑梗塞。病发形式是巨吼一声四肢抽搐嘴唇紧咬……医生说即使再转院七八成的概率都没有……其实不用医生说。
外公这个年纪,老伴已去,就剩自己独自一个,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生存能力,这样的生活环境……太难了。电话里,妈妈开始给我抱怨两个舅妈的各种不是……没有好好叮嘱穿衣吃饭,没有嘘寒问暖,没有体贴服侍……其实人至老最怕招儿媳嫌弃给儿女添麻烦。
我其实有点悲观,就外公重病这件事,我很担心外公挺不过去,但我内心还是重重许愿,外公您一定要安然度过,好好活着。
外公是那种话不多心里都明白只会憨厚笑笑的人,他宁可自己委屈也不会开口说谁不是,自从外婆走后瞬间觉得他老了,特别苍老那种,双眼常含泪光。可能人生的希望或者美好随着外婆的逝世也一起消失了,所以整个人苍老的特别快。
外公在两个个舅舅家轮流吃住,大舅银行驻外不常在家,二舅妻管严不管事,两个舅妈,在外公外婆这件事上,旁人也并没有看到他们如何孝顺。每每回家,我都会听到妈妈对这件事的各种埋怨。我亲自去看望外公的间隙里,也未觉察出有体贴和善待,感受更多的是,不耐其烦。
对老人家不上心日常难听话入耳没个好脸色,任凭一个健全的人面对家人,长期如此也会久积成疾,何况年近70的老人。
我犹记得10月份回家看外公,外公尚且好气色,给他寄的营养品他也吃的格外认真,回家看望他还各种给我展示。妈妈说外公进ICU之前退掉的外套里,还有有七八条我给他买的净萃(针对血液排毒的营养品)我一下子才想到,大概他怕忘记,就总是塞口袋里,哪里知道每塞一次就忘记一次(他记性可能不好了)。
我想如果外公感受到爱开心幸福快乐,平时也注重身体健康,又得到儿媳子女的良好照顾贴心关怀,同时注意保养,应该不至于进ICU(人最大的疾病是心病)。然后,世事难料,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外公度过难关。祈祷。
再后来,妈妈电话说外公出了ICU,真的特别开心,我最爱的外公远离死神!真的是幸运,春节我回家,去看望他,毕竟病过大不如前,但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外公还记得我给他讲的每一种营养品如何吃,如何用……特别开心。在舅妈眼里,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已经失去了记忆,已经没有了认知……很少有人愿意跟外公聊聊天……大概只有我和弟弟知道,外公很正常……他什么都知道。
外公这件事,总让我想很多,我想到我曾怨恨的那些人以及我自己的事业发展速度,以及人与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做人做子女为人父母……我突然明白,人生有期限,活着的每一天,都要认真,都要精彩,都要善待,都要珍惜,因为总是要死的,不能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