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与银河映像——20年纪(4)

金牛座的人很少撒谎,而且说做就做,既然下定决心走国际化的路子,那就走国际化的路子。

以当时的电影市场份额计算,肯定是欧美为先。不过,我没看到银河的片子有在美国上映,甚至连报新闻道都没见过,不知为何。

在欧洲,银河拓展的不错,特别是法国,杜sir几乎成了一个像马丁斯科赛斯一样的偶像人物。

在国际化这段时期(2004—2007),我就不得不提银河的一部史诗级片子:《黑社会》。(其实,影迷们都知道这是一个系列,目前已经拍了两集)

自香港回归以来,说实话,我没见过有什么出色的港片,但有两个系列的电影,必须大书特书。

一个是刘伟强+麦兆辉+庄文强,铁三角合作拍摄的《无间道》系列,另一个就是杜sir的《黑社会》。

但这两个片子出色之处又非常不同,《无间道》的成功在于精巧的剧本设计外加出神入化的电影配乐。

特别是《无间道2》里的配乐,简直太赞了,甚至我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来表达我的膜拜和赞叹。(好像是beyond给配的乐)

刚开头的配乐就非常震撼人心。

当时刘建明接受刘嘉玲安排,去杀尼坤。也不知道刘(建明)当时是什么心情,反正你从电影镜头上看不出来。

但是配乐非常之悲,给人一种百爪揉肠的感觉。(这个曲子在烈士陵园再次出现,同样催人泪下。)

乐曲名叫1991,据说是用电子合成器合成出来的,配合女子低声合吟,几乎就奠定了整个电影的悲剧色调。

中间还有一个《出击》的配乐,也非常出色,我对乐器有点了解,那肯定大小提琴拉出来的弦乐,但人家拉的非常好,曲调紧迫、急促,又有那么点自鸣得意,跟故事画面一配合简直相得益彰。

所以你把《无间道》,特别是《无间道2》,说成一部音乐作品,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另外,我再说一句,好的影视作品,你在观看时,会和它产生共鸣,那时意识会脱离自我,融入到影片当中。所以我认为好的影视作品,在观看时你是不能思考的,你要是一思考,说明这片子不行。有尿点的片子都是这么来的。)

借此机会,我再表达一下我的电影观,也就是说到底电影是什么?

我的看法是:电影是小说,又不是小说。

电影最忌讳的一个毛病是散文化,这方面的代表是王家卫。你看他的电影总是东拉西扯、不着边际,主人公则爱说一些貌似高深,但是不知所云的废话。

你知道他为什么总带墨镜吗?有人说是怕光,有人说是耍酷、装B,我觉得都不对,那是掩饰他心虚,怕人给他看穿了,原来就是个散文作家。

不过讲真,他伪装的确实很成功,至少很多人还把他当根菜贡着。

很多导演很羡慕,想学他,比如陆川,这哥们拍了个《南京!南京!》后,得了点奖,内心超级膨胀,以为自己就是东方的斯皮尔伯格了,于是2011年弄出了一个高度个人化的散文电影:《王的盛宴》。

我就不说观影感受了,我记得我前排有两个女生,观影不到30分钟,就撕了电影票骂骂咧咧走了,好像我也没看完。

写到这儿,我突然想跟陆导说一句,“你戴墨镜了吗,你就学人家王家卫?回家赶紧配副墨镜去!”

刚才我说了电影是小说,所以你不能把它散文化,但另一方面它又不是小说,所以你又不能把它完全拍成小说。

电影完全小说化的代表就是国内的冯小刚,平心而论你不能不说他的电影不好,但是你要说他的电影有多么出类拔萃,好像总感觉差了那么点什么。

总之一句话,第一次看他的电影,绝对能把你逗乐了,但是他的片子你绝对不想看第二遍。

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电影完全小说化造成的。

比如,他的电影多是靠对白推动,剧情好像影响力不大,看他电影好像是听相声,可乐但视觉冲击力不强。(可你想过没有,电影是一种镜头语言,不是一种文字语言。)

还有,我感觉冯导没有音乐细胞,甚至连音乐鉴赏力都没有,我看电影都很在意配乐的,但是他所有的片子,就没有一部,哪怕是一部我喜欢的配乐。电影是视听艺术,你说你配乐弄不好,那能叫好电影嘛!

再有,就是在用镜头语言传递思想上,冯导也显得力不从心,这也是影评界一直评价其比较“俗”的原因所在。

比如在《夜宴》这部影片里,核心思想当然是人心最毒,但是这需要影片的故事情节来展现,你不能说出来,结果他让演员给说出来了,这一下子意境就没了。

《一九四二》也犯的是同一个毛病,故事情节平铺直叙我就不说了,还是说核心思想,核心思想是饥饿,但你也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说实话,里面的角色,除了一个跟吸毒似的冯远征比较瘦外,其余都是白白胖胖的(特别是范厨师),让这帮人演挨饿,总觉得特别扭。

从电影院出来,我脑海里总有这么一种图景,范厨师打着饱嗝迎面向我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向我哀嚎,“我饿呀!”

我去,冯导的文艺片我再也不想看了。

有人说,你啰里啰嗦这么一大堆,跟杜sir和银河一点关系都没有,跑题了吧,我告诉你一点也没有跑题。

我要是不把一些差的、烂的说清楚了,你就不会理解杜sir和银河这些好的。

在(4)要结束的时候,我想跟冯导说一句:“冯导你可别恨我呀,我只是说你文艺片拍的不好,但是你喜剧片拍的非常不错,虽说跟星爷比还差那么一个档次。”

说明:这是一个完稿作品,20周年20期,这是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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