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里的小山头(10):饮马川(邓飞等)

这些小山头,书里主讲武力对打的,我就讲讲武力,讲隐喻、讲剧情的,我也顺势说说自己对水浒的理解。文章散漫,一个山寨写一个短篇,也没什么大纲。朋友们如不嫌弃姑且一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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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邓飞

裴宣、邓飞、孟康,他们是与《水浒传》主线剧情几乎无关的三个好汉。小说里戴宗奉命下山寻找公孙胜,遇到锦豹子杨林两人同行,路过饮马川被拦路打劫,最后大家互通姓名,约定一起上梁山入伙。戴宗和杨林离开饮马川路遇杨雄结识拼命三郎石秀,剧情转到了石秀杨雄这里。

我们暂不写石秀杨雄之事。关于这饮马川,三位好汉只是入股梁山,剧情上也只是凑够地煞之数没有多少笔墨,关于三位好汉也没多少可写的了。

铁面孔目裴宣号称铁面无私,后来上山后也没有什么剧情,只是由宋江提到一句:“如今新近又立了铁面孔目裴宣做军政司,赏功罚罪,已有定例。”孟康是个造船的手艺人,也没什么存在感。

而火眼狻猊邓飞相对来说出场较多。他武艺一般,而且兵器十分奇怪,是一条铁链。他多次跟随宋江出战,且有个特点:都是在去救人的路上。

打祝家庄时欧鹏被打下马,是邓飞飞马救回;秦明被栾廷玉打败,他又去救结果被绊马索绊倒抓了;晁天王打曾头市时又是秦明被史文恭一枪刺下马,还是邓飞和另外几个弟兄救了回来;最终征方腊时遇到猛将石宝,索超被石宝流星锤打中,又是邓飞去救,只是这次措手不及,被石宝一刀砍做两段。虽然笔墨不多,这位号称“多餐人肉双眼赤”的邓飞确实是梁山里第一救人担当。

图片来自百度

好一座饮马川

但水浒之妙,也在于很多不被人留意之处都有回音。在戴宗杨林到达饮马川地界时,就有这么一段描述:

前面来到一个去处,四围都是高山,中间一条驿路。杨林却自认得,便对戴宗说道:“哥哥,此间地名,唤做饮马川,前面兀那高山里常常有大伙在内,近日不知如何。因为山势秀丽,水绕峰环,以此唤做饮马川。”

这是一处奇景之地。“山势秀丽,水绕峰环”,在充满着杀戮、背叛、恶意的水浒世界里,饮马川却难得地给人一种精致闲适的感觉。当邓飞等人带着戴宗上山喝酒时,作者又再次特意写到饮马川山峰景色之美:

酒至半酣,移去后山断金亭上,看那饮马川景致吃酒,端的好个饮马川。但见:

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彩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戴宗看了这饮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好山好水,真乃秀丽!”

看到这里,不由神往。看美景下酒,何等快意!

《水浒》的作者这样细细描写饮马川之秀美,只是后来,却要到征方腊损兵折将、整个水浒故事接近完结之际,才有了一句结语提到此处。

裴宣自与杨林商议了,自回饮马川,受职求闲去了。

此时邓飞、孟康均已死于方腊之战,只剩下裴宣连同杨林这个介绍人一起回到了饮马川度过余生。水浒里未战死有结局的好汉,不少都是回归故乡的。回家二字,在古今中外文学里都有重要的意义。就连托尔金的《指环王》里,在历经重重冒险生死难测之际,始终带给山姆和佛罗多希望和动力的,不也是记忆中美丽、悠闲的哈比人故乡夏尔么?

能够回到美丽的饮马川,对裴宣、杨林来说已经是一种圆满的结局了。只是邓飞、孟康已逝,两人再在那后山断金亭饮酒之时,恐怕就无昔日的豪迈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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