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东北部山区有个小城叫舍夫沙万(Chefchaouen),因为城中居民喜欢把房子外墙刷成各种蓝色而得美名-蓝色之城(Blue City)。
摩洛哥最可爱小城之一的舍夫沙万,阿拉伯人聚集区的老城里,阿拉伯式的小楼、阿拉伯式的庭院,无论是建筑风格、门庭装饰还是穿着服饰,都十足了阿拉伯世界的风范,又因曾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故而间中还会透出安达卢西亚的风情。这个阶梯一样的城市,蓝墙与白墙相衬时,散发着一种睿智、沉静又多少有些忧郁的气息,尤其是今天的天气,雾蒙缭绕、阴雨绵绵,忧郁了天空,忧郁了山城,也忧郁了蓝。
蓝色,在色系的语境中从不泛丰富的寓意,碧空之蓝蓝到广博,海洋之蓝蓝至深邃,宝石之蓝蓝之剔透,宗教之蓝蓝之忠诚,然而舍夫沙万之蓝蓝出了一座城市,蓝出一缕风情,蓝出了一道风景,以至于满世界的游客趋之若鹜,留连忘返,却又何止是为了那一抹蓝呢?蓝色的墙、蓝色的门、蓝色的石阶、蓝色的深院,由洁白向浅蓝、由浅蓝向蔚蓝、由蔚蓝向宝蓝……,渐轻渐重、渐淡渐浓,循序渐进、层阶次递,如中国山水画的薄雾厚黛,水袖暮色,所不同的只是一个用墨而一个用蓝。
在阿拉伯人居住的老城,蜿蜒的小巷仍旧保留着往日的曲折与狭窄,一不小心迷失了自己绝不是什么难事。阶梯的尺寸与形状常常随着巷道方向的改变而变化,无规律、无标准更无规划。7世纪前阿拉伯人侵占并移民到了这片柏柏尔人的领地,自由迁徙、自由繁衍,那时国家和政府的概念相当模糊,自然就没有什么统一规划、顶层设计之类。自有人类开始,渐渐出现了家庭,相邻而居的家庭形成了部落,进而漫漫产生了国家的意识,这,本是常识,不知何被改成“有国才有家”?怎么好像跑题了,还是归正传吧。
如百川归海一样,舍夫沙万老城里众多的小巷汇聚在了一个不大广场上,名为Plaza Uteal -Hammam,这是半山腰上难得的一块像样的平台,中间一个纪念碑,东南边有一片土红色的建筑群,那是一处保留下来的城堡遗址,对这靠蓝色而闻名的城市来说,这处自然就成了“景点”了,白天聚集着各国游客,虽显纷乱倒也安静如常,偶有大国团友驾到,欢声顿起笑语一片,彩巾飞纱绚丽,舞姿倩影婀娜,直引得路人顿足、商贩注目、小童傻呵,唯嫌时短十几分钟收场太短。听说还有下一个景点要赶,于是几十个人风似的旋过了。
小雨,时歇时飘、时疏时密,不知是撑伞还是该躲避。游客习惯冲锋雨衣,城中老者粗蔴阿拉伯长袍立起了尖尖的连体帽,抵御风寒时也是如此,丰腴主妇的朵朵花伞下头巾依然干爽,雨中的人们仍安然信歩拾阶而上或顺梯而下,无惧脚边顺坡流淌的雨水,山城的排水系统自然形成,只需稍加引导靠边即成,堵不住唯以引导为上上策,这也是常识。
云薄天欲开,游客们不失时机地急于Hiking,我自然也不能错过,毕竟重阳需登高而远眺,极目可长抒。蓝城东面一座不高的山头海拔约700多米,上面有一座小小的清真寺,虽然蓝城东北还有几座海拔1600多米的山峰,也有成熟的登山路线,但这种天气小径湿滑应该不太适合徒步登顶。此时,游客们大多选择城东的小山头,既可俯瞰蓝城全景,又可一试脚力,何乐而不为呢?半小时的阶梯加野路,气喘均匀、汗津微微,果然是眺望的好去处,蓝色之城尽收眼底,规模虽不及红色山谷-色达佛学院,但蓝白相间拥挤的建筑群仍诱发游人的惊叹,好一座可爱的小城!
回程半路在一块涂着鸦的大岩石下,一位身着阿拉伯长袍头缠白色布巾的老汉坐在那儿,看着离他约30米远的地摊,一些似笛似箫的乐器,也不演示下他也能卖出去吗?
山坡上种着木本油橄榄树,此时已是青果累累,与红彤彤的仙人掌果一起昭示了大自然的慷慨。地中海地区是木油榄的盛产之地,据《百度知道》2007年的数据介绍:地中海沿岸的西班牙、意大利、希腊等十五国的橄榄油产量占了全球的99%。橄榄榨油或是腌制食用已经是当地居民不可替代的食材,君不见色彩斑斓的意大利Pizza上面撒着的颗颗中空圆圈粒,那,就是腌制的橄榄果肉。
又回到了城中,我会像其游人那样,再度迷失在蓝色之中吗?
(2018.10.16夜于舍夫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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