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汤
序
黄瓜土豆瞎混,牛羊鱼肉随搭;鸳鸯还是红汤,桌上席全。
一扎啤酒,几支香烟;山城风起,食人汗流。
舅妈同母亲一般,最是拖沓。
出了门已近十点,她便提议早餐午饭一起解决罢了。
一行人步入成都一条我叫不出名的街,走过一段泥路,进了一家不怎起眼的老火锅店。我们脚底尽是湿土,老板看上去同他的店一般上了年纪,许是天气太冷,他便随手拢了拢考究的大衣,表情别提有多焦虑。
坐好,老板娘上前搭话:“几位,红汤还是鸳鸯?”多少有点古时进茶馆的味道。
“鸳鸯吧。”不太爱理人的舅舅许是饿了,居然也冒出了一句话来。
锅一上桌,我便觉着红汤太过清淡些了;许是见惯了你的火海翻滚,乍一见到成都的火锅到觉其过于温顺了些。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开吃。
干货大多一样。小哥哥夹了一块年糕涮了遍红汤,往那嘴里一喂,不知怎地,到是让我觉着他那是舔糖葫芦;哪像你那里的人,东西一出锅,一口便入嘴了。
吃了很久,堂姐嘴上像是抹了大红色的口红,娇艳不已;舅妈也是不一会儿便要几口清水下肚;便只有我,一点知觉也无。
味蕾虽未唤起,却唤醒了思念。
重庆的火锅自打我出生便知其名声,红汤里辣椒、胡椒、豆瓣、醪糟汁、老姜、大蒜等等混杂,火候足了,一沸腾,好似蚂蚁炸开了锅,红了眼。
重庆人光是锅里调料是不足以满足舌尖的,还得自己准备一个调料碗。食材一放,捞起来仿佛染了色,下口辣麻,眼里含泪,竟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怎的,各种味蕾轮番上场。
在重庆吃火锅,总是会两衣进,一衣出的。大汗淋漓那劲儿,绝不是被热的。
我们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一行人出门的时候,谁都没有怎么出汗;我在心底安慰着自己,许是天气凉了些。
踏出门前,鞋底粘着干泥;老板收了钱,拢了拢沾满火锅味的大衣,老板娘实诚的挥手喊下次再来。
门口,不知是谁家孩子丢的糖果,还未启封;许是没注意,小哥哥踩了它一脚。
一天,也就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