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那是一个有着什么节日的夜晚,我倚在栏杆看着不远处的行人打闹,你沉默着走过来站在我身边,安静的陪我看了很久的风景,然后你说,我要结婚了。
突然间人群骚动,一堆像是你的朋友过来闹你,我听到一个很轻的声音问你,就是她吧。而后你深深的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终于不再躲闪直视你,前尘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田先生,我很想哭。
网上有一句话说,当你梦见一个很久不联系的人,说明你正在忘记他。
我大概快要忘记你了吧,所以我想用这种方式把你留下来,那些年华,叫做过往。
最开始你是以我好朋友的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列表里面的,如果不是因为好朋友在开学那天失踪,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说上一句话吧。你来问我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很少把自己的生活告诉我,而这么重大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于是就让你如果知道她去了哪里要记得告诉我。这的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聊天。
她去了一个沿海的城市,家人也逐渐接受了她自己选择的人生,生活慢慢平静下来。有一次你找我聊天,我问你们近况,你好像有点恼,说,我们分手了。
我无言,她那么漂亮,又还这么年轻,不知道谁会留得住她。当初兴致勃勃告诉我他有多好多好的那个女孩子,可能在生活的洪荒里悄然长大,她的眼睛里可能有更大的世界。
我一直不喜欢和好朋友的男朋友走得太近,更何况是前男友,所以他就成了列表里的摆设。他偶尔会去评论我的动态,出于礼貌我也会无伤大雅的回复他,就是这样一种点到即止的关系。
那个时候的我啊,白天是朋友们的开心果,谁看到我都能笑出声来,可是到了晚上,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对这个乏善可陈的世界充满了绝望。每到凌晨三点就像鬼魅一样自动醒过来,盯着天花板开始流泪,觉得自己的人生的都要完蛋了。
凌晨三点还在线的人不多,你大概是奇怪吧,就跑过来问我怎么还没睡,就这样有了开端,从此以后,自动醒来的凌晨三点都会和你聊天,天南海北的说了一大堆,其实说什么并不重要,就是有个人陪着,你会就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
五月份的时候,红心李还没有成熟,我跟你说,一觉醒来好想吃啊,那种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感觉太棒了。我这样一句随口讲出来的话,被你记在了心里。某一个周日来到学校后,一个女孩拿了一袋红心李给我,虽然是被催熟的,但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很多的时候,我们并不是要对方做点什么,而是希望你记住我讲过的话,让我觉得我的事不是小事,仅此而已。
这样一段小插曲之后,我开始不在半夜也找你聊天,把看过的书、遇到的人、青春的迷茫及深藏的渴望全部讲给你听。我们大概都是这样吧,会越来越依赖常常聊天的那个人。偶尔站在路边等车去学校的时候,想着你会不会路过也看到我,可是没有,那么小的村庄我们一次也没有遇见过。
夏天来临的时候,暑假也如期而至,期末考试第一课结束后你发消息给我说,你要来学校看我,不然就没有机会了。我以为你说着玩而已,就没在意。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那些吃完饭的同学告诉我,小卖部有两个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突然慌了。其实挺害怕见到你的,因为我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说话又不讨喜,简直一无是处。怕你看到我以后会讨厌我。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你还是对着每一个可能是我的女生喊着我的大名,犹豫了好久,我还是对着你笑,算是回应你。我真的很胆小啊,一句话都不敢跟你说。
后来我问你,是不是很失望,这样子的我。你笑了好久,认真的跟我说,不会啊,短发的你也很好看,瘦瘦小小的很可爱。我开心的差点把手机都扔掉。
暑假的时候,我和w在深圳打暑假工,因为没有时间跟那么多人聊天,就创了一个群,把所有人拉了进去,也包括你。
x、w和我三个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常常躺在一起彻夜深聊,就连家里的事也会讲给对方听,那是一种完全的信任。直到我在x的空间看到一些很难过的话,就去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犹豫了很久反问我,说,她喜欢的人大她5岁,很害怕她爸爸会不同意。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在发抖,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我说他的说说怎么有她的评论了,他的留言板也有她的关心了,就连群里说的话也开始多了,一个女孩子的第六感真的很准的。我像个神经病一样翻完了他们空间所有东西,也就是从我创群开始的,于是我解散了那个群,他们两个无论是谁找我都不理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大概喜欢了他很久吧。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它会慢慢的深入你的生活影响你的悲喜,你在它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x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他呢。送的红心李她是在场的,喊我名字那天她也是在场的,再不济留言板的暧昧也是看得见的,就连认识都是经过我,怎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问我担心5年距离没办法在一起。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应该这样子不管不顾的问出来啊,我想,她那样子做最大的原因就是,不在乎你难过与否吧。
暑假结束的时候,我不会坐车,恰好他在找我聊天,就顺便问了他,面对一个智障,他大概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告诉我怎么回家,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话,那我就不要了。
回到学校后,跟x再也回不到最初,我们共同的好朋友w总是觉得我矫情,她并不知道就一个暑假我跟x的关系恶劣成这样,或者是我单方面不理她。
你最好的朋友喜欢上你喜欢的男孩子,你要怎么办?狠不下心来怪她,毕竟喜欢这种事本来就没有错,又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面对她,我就只能沉默。于是两个人我都不要了,要怎么样都好,只是别再让我看到。后来分班,我跟x的交集越来越少,跟她也越来越远。
有一天,我终于狠下来把他删了。他发现后加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和x在一起了。他很凶的说我发什么神经,他说喜欢的是我。我发现我真的是没原则的一个人,就这样一句话,就缴械投降了。
或许,所有的包容和耐心都只是因为,你还喜欢着这个人。不喜欢的时候,无论看哪里,你都觉得他是碍眼的。
我们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说什么我全部忘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大吵一架后的和好。
可是我依旧很难受,每次他在逗我的时候都会想到x大概很难过吧,喜欢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我知道她的那些句子都是写给他的,像是故意一样,从来不忌讳我看到。慢慢的我发现,我不会再凌晨三点醒过来,那种奇怪的失眠方式终究是痊愈了,冥冥之中也注定,我跟他好像就这样了。
他时常找我说话,我却再也没有了以前兴致勃勃的样子,或许他也能感觉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把我删掉了,有一点难过却也释然了,这样子也好。我不想x看着我开心,或许都不想她看见我。
我就是那样一个人,很难去原谅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就算原谅了也会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不会再信任了。
很多年以后,我挽着朋友的手走在街上,年市上的人很多也很热闹,忽然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看到了人群中正在看我的你。我没有说什么,很平静的转身走掉了,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尤其是面对一个曾经用过心的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平常心。
在我还不太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吧,你像是晚上的月亮,陪我走了一段路,天亮之后就离开了。
以前总觉得,我大概是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你吧,直到很久以后,这些都成了可以说出口的过往。
后来我跟x重新开口讲话,虽然回不到从前的无话不说,却也算是可以信任的朋友吧,我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对你闭口不谈。
那些以为不会忘记的东西,在平淡的岁月里,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忘干净了。我们心中的不可一世,最后通通完败在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