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陆军总医院心血管内科的医生。
在2017年6月21日的早上,我在一片灿烂的晨光中踏上通往延安市的南航航班的摆渡车,我将要同同事们一起去参加心血管内科专业委员会主办的优秀医疗资源深入革命老区的系列公益活动。
摆渡车摇摇晃晃的开动了,载着满车的人摇摆着行去。我正看向窗外,思索着将要参加的活动,突然听到前车处有人慌乱的大叫:“晕倒了,有人晕倒了!”,狭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更加拥挤,砸玻璃的,拍门的,人们都慌张着,乱了手脚。我对上同事的目光,“救人!”,我离晕倒的人最近,便最先艰难的转过身,扒开人群,挤了过去。
那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一动不动的躺着,面如金纸。我立马跪在她身边,“意识,没有!大动脉搏动,没有!呼吸,没有!”,“心源性猝死!”沉重的五个字从我和同事们的口中一同响起。司机已经把车停下,同事正在拨打急救电话,全车都静了。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只有四分钟的钟,滴答滴答的令人心慌。上手!我禁止自己心慌,找准按压位置,开始一下下的按,一个个数字滴滴答答的漫长又飞快的流逝。当钟走了十二分之一个表盘后,晕厥的女士动了!我胳膊一软,差点摔在她身上,幸亏被小李拉住。我把手指轻抵在她的颈动脉上,小李蹲下把手放在了她的鼻前。“有心跳了!”,“有呼吸了!”,我们俩两个同时把好消息说出了口。人们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会,才同时抒了一口气,三三两两的互相看看,这时,我才意识到刚刚的安静,仿佛凝固过的空气就在刚刚解冻,渐渐开始流动。
“赶紧往回开!师傅!把摆渡车开回登机口!”我喊到,为了腾地的乘客又重新挤上车来,努力在这拥挤的空间里为晕倒的女士让出一块空地,看着一张张没有丝毫厌烦显露的脸,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了感激。车摇摇晃晃的开向登机口,晕厥的女士也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
“没有担架。”高医生放下手机,揉着太阳穴,“机场说短时间内调不来”。空气再一次凝固,“她不是醒了,不能让她自己走么?”一个小小的声音建议着,“不行”小李回绝了这个建议,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样可能导致患者呼吸道堵塞。“那就一起抬吧!”又一个声音建议着,跟着的,是一片赞同的声音。空气又开始流动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同将患病的女士以平躺的姿势抬到了候机室,放平、侧卧。我和同事们留下等待着救护人员,好心的乘客们,都已返回了摆渡车。
送走了救护车,当天的航班已经飞完了,我们匆匆赶往火车站,到达延安市,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在一片灿烂的晨光中,我们踏上了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