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筱
大多数时候，我们在面对人生的重大抉择之时，都会有一瞬间的犹豫和困惑。幸而，大多数人最终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01
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一辆大型卡车装载着满车的货物，行驶在僻静的国道上。
微亮的灯光打在驾驶员的脸上，是一位面色略显憔悴的中年人。他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神却有些涣散。
车子在昏暗的路上缓慢行驶，四周没有其它的车辆同行。
这次出门时间比较长，妻子和他说要每日打电话报个平安。今天他想再多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
也不知道妻子会不会担心，不知道儿子听不到他的声音，会不会对妻子哭闹。
想想早一点将货交到客户手中，自己就能快点拿到工钱，累点也值得。再过了前面的路口，就给老婆报平安。
等跑完这趟运输，就可以回家团聚一段时间，能给妻子买件新衣服，给儿子买他最喜欢的玩具，思及此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车子经过前面的路口，路灯忽明忽暗，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继续开着车子前行。
02
天空渐渐地亮起来，太阳也露出了笑脸。他顺利地将货物送到了客户的手中，接过钱他数了又数，客户笑他一脸财迷样，他憨憨地摸摸头，对人家咧嘴笑了笑，道谢离开。
开车经过一个商场，他心里想着给妻子和儿子买好礼物，回家给他们一个惊喜。
买完礼物后，他向着自己的大卡车走去。商场外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画面上有些地方被打了马赛克。记者在一场交通事故的现场报道，死者的家属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昏厥过去。记者呼吁有知情人士请提供重要线索。
他站在屏幕前呆愣愣地站了很久，屏幕上的那个地方他有点印象，一个丁字路口，路灯忽明忽暗，他还用力地眨眼睛才能勉强通过。
他的脑袋瞬间感觉到空白一片，突然间仿佛被一道亮光击中，他惊醒了。一路小跑，他看到了车轮下有零星的红色斑点。
03
打开车门，他一下子坐到了驾驶室的座位上。时间仿佛凝固在那里，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双手紧紧地攥着礼物袋，脑子里闪过的是与家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说要买车跑运输，妻子二话没说将攒了好久的积蓄拿出来给他，让他安心在外，不要有所顾虑，孩子她会好好照顾。离开家的时候，儿子蹒跚着小腿走过来奶声奶气地告诉他早点回家。
他不想就这么去承受牢狱之灾，他还有爱他的家人。手手中的礼物袋被他攥得有些变形。想到屏幕上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他又瞬间感觉自己这个想法特别不是人。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这个中年男人无声地落下眼泪。
缓了缓神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裂了屏的手机，拨通了刻在脑海里的号码。嘟，嘟，嘟，一阵响声过后，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孩子他爸，你啥时候回来？昨天你咋没打电话，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他忍着蓄满眼眶的泪水对着电话那端的妻子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很长的一段沉默过后，“孩子他爸，你去……自首吧！”妻子哽咽地说出这番话。
“我去自首，你和儿子咋办？”他用力地捶了捶方向盘。
刚有起色的生活，就这样再次跌入低谷。没有他，全部的重担都要落在妻子的身上……她要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无形的压力，他后悔一时的疏忽酿成两家人的悲剧。
电话那端再次传来妻子坚定的声音:“还是那句话，我和儿子在家里等你回来。”她虽然害怕丈夫遭受牢狱之灾，但是她更害怕丈夫背上一个肇事逃逸的罪名。那样不仅仅是触犯法律的底线，更是拷问良心的底线。
妻子的话像是一针强心剂，让他不再犹豫，他必须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他开着车来到了警察局门口，看着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警徽标志，他头也不回地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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