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内卷

“内卷”应该是今年下半年在中文互联网上出现频率最高的几个词之一了,其实它并不是一个什么新词或者新的概念,最早康德就初步区分了“内卷”(involution)和“演化”(evolution)的区别,之后戈登威泽也用它来描述“一种内部不断精细化的文化现象”,国内对该词的概念主要来自于格尔茨在1963年发表的《农业内卷化》一书中借用“内卷化”作为“一个分析概念,来表达一个既有的形态,由于内部细节过分的精细而使得形态本身获得了刚性”,以刻画印度尼西亚爪哇地区“由于农业无法向外延扩展,致使劳动力不断填充到有限的水稻生产”的过程。也可以说是一种没有发展的增长。而我们当下讨论最多的语境其实只是职场里的恶性竞争与零和博弈,别的那些更大更复杂也可能更重要的“卷”没多少人关心,大家只在乎自己“卷没卷”以及怎么才能“不卷”。

在我看来这“内卷”有几个原因:

1.人口增长带来的劳动力数量上升。

2.教育普及、高校扩招使得每个起跑点都有大量的选手在准备。

3.在工具理性与功利主义的加持下,使得劳动力结构性分布不均,无数“聪明人”当然都会做出相同或类似的选择。

4.在社会创新能力不足的前提下,大量人力遭到浪费,陷入被动和恶性循环。

5.各个行业、领域的发展本是相辅相成,在头部行业聚集大量人才的情况下挤压其他弱势领域的发展空间,致使整体性滞后。

有一点很有趣的是,正是那些合伙制造“内卷”“躬身入局”的人,一边在网上讨伐“内卷”,叫嚣着逃离“内卷”,一边又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加班餐,报了网课。先把自己卷到死,让对手无路可卷。

同一所大学,最热门的专业(不一定是最好的)可能要比最冷门的专业在录取时高出一百多分,也有很多专业根本没人报大部分都是调剂生;前几天国考刚结束,每年也都有这样的新闻,有的岗位几千人争夺,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试一试。是啊,大家都知道什么行业有发展,什么岗位最清闲,知道做什么最赚钱,你们都想到一块去了,自然也是要卷到一块去的。自己做出的选择,享受到了行业的红利,也自然应该有所付出。

这些年读研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只是因为读个研在找工作时能更有竞争力,或是在本科毕业时眼前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不如再读个研吧。所以你研究生毕业,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有多少人可以告诉我这份工作找个本科生来,或是本科毕业时的你来,他没法做。所以你用了三年时间,二十多岁时的三年。

其实现在究竟卷成什么样了,我没做过相关调查也没有看到太多的数据,除了网上别人发的牢骚抱怨以及各种文章段子就是自己和同学朋友的亲身经历,说实话我的感知并没有那么强烈,但是有没有这回事,毋庸置疑是有的,并且照现在的趋势发展,肯定会越来越严重,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在最后也说说我的想法:

总结起来就一个词“开源节流”。什么是开源,无非就是创新、变革和突破;至于节流,就是合理分配劳动力结构,大家别都非要往一块去。

这么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容易,可具体怎么做呢,行业怎么才能有创造力?社会怎么变革、进步?说白了人得有创造力,人得进步,可人又怎么有创造力怎么进步呢?得靠教育、文化和社会土壤。人得醒过来,视野才能开阔,人生选择也才能不被外界局限和左右,变得丰富多彩。本身人人都不同,怎么可能这么巧就有一大群人“志趣相投”。找到所好,真正的投入,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潜力和创造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也让人类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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